,安陵容便敛衽随驮妃太监前往;
或是日头正盛时,又有旨意来,让她往御书房候着,陪皇上研墨读章。
一时间,储秀宫的门槛都似被往来的太监踩亮了几分,宫人们见了她的宫人,脸上的笑意也格外殷勤。
御书房内,檀香与西式奶茶的甜腻气息缠在一处,倒也不算违和。
安陵容垂立于案侧,手里握着墨锭,在砚台里细细研磨,墨汁浓淡得宜,恰好能衬得朱批更显分明。
皇上伏案批阅奏折已有一个多时辰,指尖捏着朱笔悬在半空许久未动,脖颈微微偏了偏,骨节处出轻响。
安陵容眼角余光瞥见,停下研磨的手,轻声道:“皇上,看您这肩颈似是乏了。”
“臣妾在家时,常给母亲按揉解乏,她总说臣妾手法还算舒服……要不,臣妾给您试试?”
话尾带了几分怯生生的娇憨,抬眼时,睫毛轻轻颤着。
皇上抬眸看她,见她眼底带着真切的关切,嘴角漾开一丝浅淡笑意,微微颔:“也好,那就试试。”
安陵容依言上前,指尖先在皇上肩颈处虚虚悬着,试探着用了三分力按下去,见皇上未露不悦,才慢慢加重力道,手法算不上多精湛,却轻柔得恰到好处。
侍立在侧的苏培盛暗暗咋舌,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着,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位皇上素来心性重,最忌讳旁人近身,更别说这般贴身按揉了。
这谨贵人才侍驾几日,竟能得这份信任,实在是出乎预料。
他悄悄抬眼瞥了瞥,见皇上闭目养神,眉宇间舒展了些,便愈不敢出声,只静静候着。
“嗯……”
皇上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带着几分放松,“你这手法,倒真有几分意思。”
安陵容抿唇轻笑,手下更轻了些:“能让皇上舒坦些,是臣妾的福气。”
皇上未再言语,只闭目养神,肩颈随着安陵容的按揉渐渐舒展。
御书房内一时静了,唯闻墨香混着奶茶甜气漫开,砚台里墨锭偶尔与石面相触,出细碎的“沙沙”
声。
安陵容垂眸按着,指尖轻重得宜,见皇上眉头舒展,便放缓了动作,生怕扰了这份宁和。
窗外的日头悄悄挪了挪,将两人的影子在金砖地上投得近了些,倒比往日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温软。
苏培盛立在角落,见皇上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安陵容垂眸时鬓边碎轻晃,这光景竟比寻常君臣相处多了层说不清的和洽,便愈屏住了呼吸,生怕扰了这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