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舀了勺奶茶递到她嘴边,“你尝尝,比那些寡淡的茶水顺口多了。”
“左右是改善伙食,总不算白费功夫。”
锦绣笑着接了,又道:“可小姐费了这么些心思,定是盼着皇上能尝着的。”
“急什么。”
安陵容盖上壶盖,将铜壶挪到炭炉边温着,“好东西总得等个合适的时机。”
“皇上这几日忙着青海的军务,等他松快些了,说不定就往咱们这儿来了。”
“到时候奉上这奶茶,他若爱喝,便是咱们的体面;若不爱喝,那也无妨。”
突然殿外雪松扬声通传:“小主,夏常在到了。”
她抬眸望向门口,唇角噙起一抹浅淡笑意:“快请夏姐姐进来。”
话音未落,夏冬春已携着侍女蝉儿步进殿中,身上石青色素缎袄裙衬得她面若桃花。
蝉儿手中捧着个描金漆盘,盘中一束红梅开得正盛,艳色映得殿内都亮堂了几分。
“陵容妹妹,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夏冬春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蝉儿将花奉上,“方才去御花园,见那梅树开得正好,想着你这殿里素净,插一瓶子添些生气。”
安陵容忙起身福了一礼,语气温软:“劳姐姐费心了,这般冷的天,还特意为我跑一趟。”
说着朝侍立一旁的雪松使了个眼色,“雪松,快找个霁蓝釉的瓶,把花儿插起来,就摆在条案正中。”
雪松应声上前接了花,脚步轻快地去寻花瓶。
夏冬春在紫檀木椅上坐定,接过锦绣奉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笑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
“咱们同批入宫,虽分了住处,情谊总在的。”
“前几日见妹妹身子不适,本想过来瞧瞧,又怕扰了你歇息,这才拖到今日。”
安陵容在她对面坐下,手中把玩着一方绣帕,轻声道:“姐姐有心了。”
“我那几日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如今已大好,倒让姐姐挂念着。”
她抬眼看向夏冬春,眸光真诚,“说起来,入宫这些日子,姐姐是头一个想着给我送花的,容儿心里实在感激。”
夏冬春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你我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
“这宫里人多眼杂,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不容易。”
“往后妹妹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虽说我位分不高,总能搭把手的。”
安陵容笑着点头,又唤锦绣取来一碟新制的杏仁酥:“这是昨儿让小厨房做的,姐姐尝尝?”
“用的是江南运来的绵白糖,不算太甜。”
两人就着热茶,说着些闺中闲话,从新贡的杭绸花色,到小厨房新出的点心方子,气氛愈热络。
待夏冬春告辞时,安陵容亲自送到殿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回殿。
雪松已将红梅插好,艳色灼灼映着殿内的紫檀木器,添了几分暖意。
安陵容望着那束梅,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这深宫之中,能得一份真心相待,确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