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敢质疑女帝陛下的选择。
仙妮丝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趁机发难。
当海森堡当初借助“贵族院声音”传递的试探与压力，被女帝陛下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原封不动、甚至以更沉重的分量奉还时，其效果显而易见。
那些曾在暗地里、酒桌上、甚至半公开场合质疑过女帝“为何选一个没落小国国王、还是个多情种子”、“实力能否配得上皇夫尊位”、“会不会影响帝国权威”的贵族元老们。
此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冻僵了，他们恨不得自己能当场消失。
他们心中清楚，女帝陛下这是在点名，是在清账，是在反攻倒算。
记仇是女人的天性！
几位之前还对柯恩踏入黄金组嗤之以鼻、私下断言他“自取其辱”、“难堪大用”的中央帝国老牌贵族，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脊梁骨，猛地从座位上弹起。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脸上那因震惊和被打脸而残留的僵硬与尴尬，很快就被一种极致的热忱、由衷的赞叹与恰到好处的谄媚所取代。
其中一位须发皆白、身着金丝滚边侯爵礼服的老者，反应最快。
他脸上堆砌起如同菊花绽放般的笑容，几步抢到包厢最前方，对着女帝陛下的方向深深鞠躬，声音洪亮、饱含着发自肺腑的激动：
“圣光在上！
这简直是……简直是神迹降临凡间！”
他指向擂台上那一片狼藉和依旧挺立的身影，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以七阶之躯，正面硬撼并击溃了九阶巅峰的超凡者。
这份力量……这份力量简直如同远古巨龙般令人敬畏！
我们中央帝国能有这么一位皇夫殿下，真是诸神庇佑啊！”
他话音未落，旁边另一位身材魁梧、之前还私下嘲讽柯恩“小白脸”的将军也立刻跟上，声如洪钟，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爽：
“以战神之名，老侯爵道出了真相！”
他洪亮的声音盖过喧嚣，对着高台方向用力捶打了一下覆甲的前胸以示敬意：
“陛下！
皇夫殿下的这场胜利，必将在帝国史诗中留下永不磨灭的光辉篇章！”
这些话语，如同点燃了奉承的导火索。
之前那些或尴尬、或沉默、或震惊失语的贵族大臣们，如同被解开了封印，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到栏杆边缘。
对着女帝的方向，用最华丽的辞藻、最夸张的语气，表达着对柯恩“神勇无敌”的赞叹和对女帝“慧眼如炬”的膜拜。
一时间，贵宾席上恭维如潮，谀词如海。
仿佛那些之前对柯恩的轻视、质疑、甚至嘲讽，从未存在过。
他们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红光，就好像柯恩的胜利是他们一手促成的一般。
那份变脸的速度和表演的投入程度，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政治生存术。
仙妮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激动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贵族大臣们，如同在看一群在舞台上卖力表演的滑稽戏子。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赞许，没有半分被奉承的愉悦，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俯视蝼蚁般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