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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杨辰。他捧着的不是剑也不是镜,而是个巴掌大的铁哨,哨身是马蹄铁熔铸的,上面的牙印被打磨成了透气的孔,哨尾缠着根细链,链上挂着那几根从刻痕里找出的头发。
“这是只猎犬的故事。”杨辰举起铁哨,轻轻一吹。
哨音没有尖锐的鸣响,反而像声悠长的犬吠,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倔强。随着哨音,鉴灵柱上竟映出幻象:一只瘸腿的猎犬咬着块废铁,一瘸一拐地往山林里走,它不时回头望向城池的方向,最后在棵老槐树下躺下,把铁压在身下,像是在说“我到家了”。
幻象散去时,鉴灵柱亮起了七星。虽不及归真镜的九星,却比任何器物都动人。
周显沉默了许久,铁杖插在地里,像是在行礼。“你赢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三百年前,你师父也考了这题,他炼的是块被遗弃的犁铧,说那是他爹当年种地时用断的,上面的每道划痕,都记着哪年的收成好。”
杨辰握着铁哨,哨身还留着体温。他终于明白,所谓炼心,不是窥探旧物的过往,而是承认那些被遗忘的痕迹,本就是时光最珍贵的纹路。
坊外的老槐树下,灵根树的种子发了芽,嫩绿的茎秆缠着铁哨的细链,像在续写一个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