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斯冷静地盘算着情况,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哦,我忘了向你介绍我自己了。”
“我叫‘程安’,和你父亲是同事。他工作忙,没时间陪你,刚好我请了病假,空了下来,他就托我来陪你玩一些游戏。”
青年的笑容格外真挚,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对同事家孩子的关爱,如果不是程小宇的长相肉眼可见不是活人,没有人看到这一幕还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哪怕是现在,有人心里打嘀咕这一人一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一反应也不会是齐斯有问题。
嗯,一定是程小宇的问题。
“我从来没听爸爸说起过你。”程小宇的目光从糖罐上移开,落到齐斯脸上,“你也姓程,我和爸爸也姓程……”
“哦,是挺巧的。”齐斯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爸爸以前还开玩笑,说我们是本家呢。”
“他真没和你说起过我吗?看来他是一点不把工作上的事带回家啊……”
黄小菲是第一次见齐斯骗鬼,看他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捏出一套合理的身份,肃然起敬的同时也心生忌惮,不由思量起他和自己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孙德宽倒是见惯不怪了,虽然不知道齐斯为什么忽然给自己换了套身份,但还是尽心尽责地当起了捧哏:“小朋友,我姓孙,你爸和你提起过我吗?没有?不是我说,老程这可真是公私分明……”
程小宇终于打消了所有疑心,又一次看向齐斯手中的糖罐:“嘻嘻,我现在想吃糖了,叔叔可以把这些糖给我吗?”
剧情回到了正轨,齐斯眉眼弯弯地笑了:“不可以哦,这些糖是叔叔自己买的。虽然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但叔叔现在后悔了。”
这话一出,孙德宽和程小宇都愣了。
孙德宽是早知道齐斯要拿糖干什么,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闹这么一出。
他不停地冲齐斯挤眉弄眼使眼色,就差把“大佬您别玩了”喊出来了。
程小宇则是做鬼多年,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忤逆他,脸上渐渐泛起一层青色,眼中透满了怨毒。
他冷冷道:“你不给我吃糖,我就把你关进停尸间,让我爸爸生你的气!”
齐斯看着他笑:“行啊,但我一定会如实向你父亲告状的。你又不能让我说不了话,这可怎么办啊?”
程小宇定定地看了齐斯半晌,眼中闪过狠戾。
黑色的脐带如同深海生物的触手般升腾,周围的气温陡然间降低了好几个度,阴影中好像生出了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恶意满满地投以注视。
黄小菲一瞬间明白了先前齐斯和她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什么害怕出差错,需要有人提供武力保障……最大的差错明明是你好吧?
本来顺顺利利的,你硬是给谈崩了,怕不是故意找事,想打起来吧?
几秒间,脐带已经缠住了齐斯的脖颈,不由分说地收紧,如同绞杀猎物的毒蛇。
孙德宽不知哪来的勇气,从裤子里抽出一把菜刀,就对着脐带劈砍起来。
那脐带却极其柔韧,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劈下去,都只是柔软地裹住刀刃,毫发无损。
齐斯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好像料定了不会出事一样。
他急促地呼吸着,幽深的双眼却平静地看向黄小菲,示意她行动。
‘果然,是故意惹是生非,想拉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