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纳妾之日,到户部做事,但房中泽并没有多少心理上的抵触。
况且,他对小枝,更多的是怀念,是透过小枝的影子,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因为两个人即使长得再像,在说话方式、生活习惯、做事方式上都会有所不同。
对小枝,他每次面对她,总觉得像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一般,他下不去手。
所以,和小枝的新婚之夜,能够躲出来,自己好像也松了一口气。
走进户部,他的心中就充满了责任感。
大梁户部,掌管天下钱粮,一分一毫都不能马虎。
他要和同僚们精打细算,将大梁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刀刃上。
前方将士的军饷,各级官员的俸禄,受灾百姓的救济,全国学子的补贴……哪里都离不开户部。
他想做一个纯臣,做一个好官。
但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皇上年岁渐增,自然要考虑皇位的继承问题。虽然如今已有太子,但他心里对太子并不是十分认可。
太子此人虽有一些治国安邦的心胸,但有时不够心狠。表面狠辣,但内里不够果决,谋略和手段不够。无人竞争还好,遇上一个心思深沉,手段阴狠的对手,太子必输无疑。
二皇子算是三个成年皇子之中,性格最平和的一个,看不出什么。
三皇子身体孱弱,整日缠绵病榻,很少出门,也看不出什么。
哎,做皇帝也是操心得很。
房中泽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无声地叹了口气。
办完手头的事情,同僚们陆陆续续离开了。
房中泽不想回家。
喝了杯茶,他就想着在自己房里的小榻上凑活一宿算了。
靠在小榻上,房中泽拿起一本书,刚看两行,桌上的蜡烛突然灭了!
“没关窗户吗?蜡烛怎么灭了?”房中泽摸索着站起来,披上衣裳,点上蜡烛,又去看了窗户,检查了一遍,都关着呢!
端着烛台,回到桌前,房中泽刚想吹灭蜡烛,继续睡觉,突然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
上面写着“房中泽大人亲启”的字样。
放下烛台,房中泽有些后怕,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才坐在椅子上,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信纸,上面写了两句话,“明日晚戌时,丰羽路18号。敲门暗号,三短三长。明日一天都不要回府,在户部待着。”
没有落款。
没有署名。
也没说为什么。
但他知道,他最好照做。
因为在户部守卫这么严密的地方,对方都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送来一封书信,且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周围发现,足见其不是普通人!
如若自己不照做,那么对方要弄死自己,恐怕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还不想死。
吹灭烛火,躺回小榻,房中泽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晚,戌时。
房中泽身着便服,独自一人来到了丰羽路。
这条路人烟相对稀少,两旁多是高墙深院,显得有几分幽静。
18号是一处并不起眼的宅门,若非刻意寻找,很容易便会错过。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与不安,依照信上指示,抬手叩门。
三短,三长。
叩门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随即门被拉开,一个仆从模样的精干汉子低声道:“房大人,请进。”
院内布局清雅,引着他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间亮着温暖灯光的书房前。
仆从示意他自己进去,然后便悄然后退,隐入了黑暗中。
房中泽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他推开了房门。
书桌前,一位素衣女子正背对着他,望着墙上一幅水墨画。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那一刻,房中泽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那张脸……那张他魂牵梦绕了半辈子的脸!
比起记忆中的少女模样,多了几分成熟与风霜,但眉眼间的神韵,那种独特的气质,绝不会错!正是他以为早已香消玉殒的、真正的“茉莉少女”——姜南浔!
“南……南浔?”房中泽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姜南浔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怀念,有痛楚,也有一丝疏离。
“中泽,多年不见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婉,却带着一丝疲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听闻你……”房中泽急切地上前几步,激动得难以自持。
姜南浔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当年之事,一言难尽。我侥幸逃生,这些年隐姓埋名,自有缘由。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告。”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房中泽:“你府上那位新纳的妾室,名唤小枝的,并非偶然与你故人相似。她是三皇子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