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可爱。
白日里母亲打了几通电话,他当时正忙着,没接,看来也是问他生日的事。
现在时间都过了,难怪这丫头竟然敢掐他的烟,敢生他的气。
凝眸端详着那个颇具少女心的蛋糕,孟淮津微微挑了下眉,面无表情用餐具剜了小块放进嘴里。
太甜,他不喜欢吃甜食。
六寸的蛋糕,男人吃了大半。
听见门边有脚步声,舒晚连忙拉被子捂着脑袋。
“睡没?”
非常平静无波的语气。
女孩“哼”
一声,不答。
“没睡的话,给我煮碗醒酒汤。”
“……”
舒晚本来就没脱鞋,翻身起床打开门,对上男人冷静沉寂又风华凛然的眼睛。
因为占理,她说话底气十足:“谁让你喝的?不煮。”
还会顶嘴了。
孟淮津扯出抹淡笑,仗着身高胡乱揉了揉她的头顶:“气什么?我有没有说过我不过生日。”
舒晚目睹着那抹一闪而过的、如流星般短暂的笑容,有好几秒瞳孔都没转动过。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的好看,有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就是太短暂了,短到让人觉得是错觉。
舒晚收回视线,抬手摸了摸被他揉过的头顶,不服气道:“您这么说,还是我多此一举……”
“蛋糕做得不错。”
预感她又要长篇大论,男人先制人。
舒晚望向餐桌,现蛋糕已经少了大半,这才扬起唇角进厨房煮醒酒汤去了。
孟淮津去阳台上重新点了支烟,盯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淡声询问:“你母亲生前不太愿意让我带你回孟家,快过年了,你自己怎么想?”
舒晚知道,这大半年他一直刻意不让她与孟家那边的人接触。
但马上就要过年了,阖家团圆的日子,孟家根正苗红,家风严格,孟淮津不可能不回去。
如果舒晚不跟他去,那到时候就只能是她一个人过年。
“我跟你回去。”
舒晚说,“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她既然归孟淮津监护,那么跟孟家打交道就是不可避免的事,而且对外她仍然是孟家的“外小姐”
,一点不跟那边联系也不太现实。
这个决定让后来的舒晚很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个春节她宁愿一个人过。
有些事如水,一旦流露出来便覆水难收,再也回不了头。
年三十这天,孟淮津一直忙到中午才给自己放假,带着舒晚回到孟宅时,已经是下午。
尽管十年前来过孟家,但舒晚对那里早就已经没了印象,随着轿车缓缓驶入,她再次看见了那栋透着非凡气势和威严的别墅。
孟夫人老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孟淮津一下车,就被她亲切地挽着胳膊,又是埋怨,又是掩不住的喜悦:
“你哟,再晚点直接吃初一的饭算了,还吃什么年夜饭。
调任北城大半年了吧?回来过几次?妈妈想见你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孟淮津没搭话,问了句:“我爸呢?”
“跟你大哥在书房下棋。”
视线掠到从后面下车的舒晚,妇人笑脸如花的嘴角一顿,片刻才又微微勾起:“这就是舒晚吧?十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舒晚浅浅一笑,礼貌喊她:“外婆。”
妇人盯着她打量好半晌,才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往宅内走:“你长相随你母亲。”
舒晚余光里看见孟淮津就在一旁,才应一声:“是的,我长得像妈妈。”
孟夫人不动声色扯了扯嘴角:“既然来了北城,以后就常来家里,别让外人觉得,是我们不待见你这个外孙女,其实啊是你母亲当年……”
“妈。”
孟淮津淡声打断,“让她先去休息。”
不待孟夫人答应,男人自顾自吩咐一旁的阿姨:“收拾一下我对面的房间,带小姐去休息。”
舒晚先是不安地看着他,但一听自己的房间就安排在他对面,这才放心了不少,转身跟阿姨一起离开。
“这么多年人家都不跟孟家联系,我儿子倒是好肚量,拾了这么大麻烦揽在身上。
而且,这大半年还捂得严严实实的,是怕带回来我怠慢她吗?我是不喜欢她那母亲,但也明白稚子无辜的道理,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孟夫人的声音很小。
“您还想不想过个好年。”
孟淮津的回话冷沉又不容置疑。
“……行行行,我不说这个,那我说点别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的事得提上日程了吧?趁过年,咱把这事儿给定了好不好儿子。
你说你成天带着个半大的姑娘,成何体统,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总之,赶紧把我儿媳妇带回来。”
舒晚的脚步定在二楼的拐角处,目光定定盯着一楼,孟淮津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