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姜昭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得单膝跪地,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
好在梅友仁是个靠谱的伙伴,它见毕方说动怒就动怒,还释放威压伤到了姜昭,也不管自己有多弱对方有多强,当即跳出来大声呵斥。
“毕方大人!你说别人心口不一,而你又知行合一到哪里了?”
梅友仁蹦达到半空中,剑身直直地面对着毕方,“说什么重伤不愈,受困于此处,实际上就是你自己不愿意离开这里!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朋友和主帅都杳无音讯的事实!”
“以你的实力,早上几千年强行破阵并非难事,那时候这深渊外头可没什么人烟,更别提生灵涂炭!”梅友仁越说越激动,“明明是自己不敢动手,还说得多么大义凛然!呵,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姜昭目瞪口呆地看着梅友仁发飙,连自己身上的痛意都忘了。
毕方活了几万年,还从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而且更扎心的是,对方句句不留情面,却偏偏句句说的都是实情。
它不禁有点心虚,连释放的威压都收回了不少。
“罢了罢了。”毕方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愿意面对主帅失踪、朋友惨死的事实,更不愿意接受当年轰轰烈烈的军团,只剩下我在这里苟延残喘。”
“有时候我也恨不得一起死了。”
它目光悠悠地看向远处,“可若是连我也死了,谁还记得曾经有那样一个军团,拼死战到了最后一刻?”
梅友仁瞬间蔫了下来,悄悄地落到地面,躲在姜昭身后。
姜昭也沉默地抿了抿嘴巴。
她知道,其实曾经叱咤风云的毕方早就死在了那片战场。
如今活着的这个,只是一块巨大的、遮天蔽日的墓志铭。
是一曲献给同伴和主帅的绝望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