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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话,不必说透,几个字便已足够。
范立从未放弃过救她。
而她,也一直在等他。
这个所谓的“难得的机会”,便是将她从大慈王朝这座华丽囚笼中解救出去的机会。
但他不可能硬闯。
大慈王朝拥有当世最顶尖的大乘境战力,他必须先设法削弱大慈,才有机会与姚光谈判,或是……直接攻破这片佛国净土。
在棋圣主白世久心中种下心魔,是神来之笔。
画圣主薛素素,‘命’字圣主貂蝉,如今在大明境内,成了他照看下的“婴孩”。
剑圣主韩月,与他的关系日渐亲近,和姚光之间却似乎嫌隙已生。
如此一来,大慈的顶尖战力,便只剩下姚光、青秋、妙音、箭圣主阿昌。
而他此行的下一步,便是策反青秋!
“范立。”
“嗯?”
“你若能救我出去,除了楚国的皇位,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范立以为她话说完了,正准备说几句场面话,却听见项宁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继续说道。
“可是……”
“如果我的自由,需要用你的性命去换……”
“那我,宁愿永世被囚于此地。”
……
大明,京城。
“首辅大人!”
“若小阁老要如此治理云州城,下官宁愿这官不做,这兵……不带!”
在严府门前跪了数日之后,胡宗宪终于见到了当朝首辅,严嵩。
那个干瘦的老人没有再装睡,而那个跋扈的严世蕃,也不见踪影。
据说,秦淮河的烟波画舫来了位新的花魁,小阁老早已迫不及待地要去尝个新鲜。
“胡兄啊。”
严嵩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张枯老的树皮在摩擦,在大堂内幽幽回响。
“你的来意,老夫知道了。”
胡宗宪跪在老人面前,像个等待家父训诫的孩童。
然而,严嵩只说了五个字。
“大明……没钱了。”
胡宗宪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大明没钱了?
是啊,确实没钱了。
那位痴迷修仙问道的嘉靖皇帝,为了炼丹,为了寻求所谓的长生根,耗费了无数天材地宝,早已将国库掏空。
而那位小阁老严世蕃,奢靡无度,其挥霍的程度,比之皇帝犹有过之。
“父揽权,子揽财”,这句在朝野流传的话,指的便是严家父子。
偌大的一个大明王朝,在这父子一“修”,一“贪”之下,早已成了一个填不满的无底窟窿。
首辅大人似乎是怕胡宗宪没听懂,又用那枯涩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大明……没钱了。”
说完这两句话,他便挥手让胡宗宪退下了。
失魂落魄的总督大人,带着一颗破碎的道心,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严府。
他忍受了严世蕃数日的折辱,强吞下所有的傲骨与尊严,换来的,却是首辅大人这句让他坠入冰窟的答复。
他似乎别无选择,只能领兵,去夺回云州城。
可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云州城的百姓,重新回到这个官位可以买卖,牧场可以随意侵占的大明吗?
“为大明……便是害了百姓……”
胡宗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口中喃喃自语,神情一片灰败。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胡宗宪从绝望中抬起头,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便服的陌生男子。
他不认识此人。
“让开,本官乃朝廷命官。”他声音嘶哑地呵斥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玄天门门主,靖无狄。
他对着胡宗宪深深一躬,声音平稳而有力。
“胡总督,我家陛下,大晋皇帝范立,想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