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既称汉王,当已威震华夏。
曹孟德自顾尚且不暇,焉敢来救?”
郭嘉眸光清冽,仰视着主座上的公孙瓒,浅浅而笑。
“将军试想之!
非刘姓而王,则天下共击之。
今我主王之,曹操主洛阳朝政,安肯坐视?
若嘉所料不差,南方中原之沉浮谁主,在此一役!
我主若与朝廷动刀兵,只在顷刻之间,试问将军,当此之时,曹孟德安能抽半分兵力来攻袁绍?
等彼来救,无异于深陷水火者,祈慕破漏之舟,病入膏肓者,枉求将死之医!
其自身死日,尚在眼前,无人救他,又何来救汝?”
程昱闻言,敛容正色,目视而斥曰:
“奉孝之论,何其狭隘!
我主非寻常诸侯,乃奉天子以令不臣,总摄朝政枢要,此天下大义之所在也。
据中原腹地,揽九州之富,粟米堆积如山,布帛充实府库。
麾下得百万黄巾,练青州兵十万;久据中原,得兖州兵十万;收降司隶董卓旧臣,得西凉军十万!
其精甲利刃,无往不克。
可谓恩威布于四海,诸侯托庇羽下,振长策而定鼎中原,架长车以踏破豫、徐。
今袁公路妄尊汉王,实为可笑!
徒有虚名,而未得天子诏命,乃窃国以自用。
我主讨之,名正言顺,天下响应,群雄会盟。
徐州吕布,豫州刘备,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此皆大汉忠良,久有匡扶之心。
我主旦发檄文于天下,亦如昔年讨董,而十八镇诸侯共赴之。
公路虽有基业,区区一己之力,怎敌天下诸侯?
此震雷骤发以破累卵,雄师席卷而劈朽木,锐不可当,所向披靡,又何言自顾不暇?
将军放心,袁术纵为小衅,亦必顷刻崩颓,我主不尽全力,只稍稍出手,已令他惶恐不安。
是故虽分兵伐绍,犹有余力!
将军若欲弃暗投明,何不静候一时,以待我主援兵?
一可借朝廷以安身,二则免祸乱之患,此万全之策也。
奉孝徒为其主一己私利,不见天下大义之所在,劝将军舍大道而就反贼,弃忠贞而助逆臣。
此叵测之心,何足为信?”
公孙瓒闻言一怔!
“曹孟德犹有此等实力?”
若果真如程昱之言,曹操座下养兵三十万,那么再加上刘备、吕布、刘表、刘璋。
则袁术此次称王,为天下诸侯共击之,久必覆灭,此时去投,绝非智举。
而曹操若有此等实力,又得天下诸侯从旁相助,那么在征讨袁术之时,发兵北上相助自己,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然而还没等程昱为之相劝,继续给公孙瓒举例论证,他家主公曹操何等实力滔天,灭袁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