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石稳婆的吩咐,禾娘被冯铭轩搀扶到软榻上躺下。
石稳婆从禾娘的脸上瞧到肚子上,乐呵呵的笑道:“夫人的面相姣好,鼻准亮,唇色润得正好,五个月便有这气色,可见肚里的孩子是个疼惜娘亲的孝子,这就是胎壮母安之相!”
禾娘只是笑笑没有搭话,稳婆这是在奉承她呢!
冯铭轩可听不得孩子壮,听到“壮”
字心里就慌了,不安的问道:“婆婆是说孩子的个头大吗?”
石稳婆笑着摇头道:“冯二少不必忧心,老婆子说的壮是指胎儿在娘亲的宫胞中长得很好!
此壮非你家侄儿的壮!”
冯铭轩擦擦虚汗,放下心来。
禾娘朝冯铭轩安抚一笑道:“相公,你别紧张,要不你去厅屋饮茶去。”
冯铭轩勉强笑道:“娘子不必管我!
且让婆婆看了后再说。”
他忧心的事儿多,担心胎位不正,担心胎儿过大……
石稳婆呵呵笑道:“老婆子走千家进万户,也只有冯家的二少爷夫妇是真正的伉俪情深啊!”
话毕,石婆婆并不急着搭脉,俯身侧耳贴在禾娘腹上。
冯铭轩见状,示意几个丫鬟停止了动作,寝屋里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约莫半盏茶功夫,石稳婆点点头道:“小郎君心跳跟击鼓似的,一声是一声,结实得紧!”
众人先都放下心来,后知后觉的齐声惊喜出声道:“小郎君?”
冯铭轩还觉得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道:“婆婆您怎知是小郎君?”
禾娘和几个丫鬟全都吃惊的看着石稳婆,等待她的答复。
石稳婆笑出了一脸褶子道:“老身听胎三十多年,男像鼓,女像铃!
少夫人这肚子里的动静,咚咚的,鼓音也!”
冯铭轩俯下身,学着石稳婆的样子侧耳听娘子肚子里的动静,饶是他凝神细听,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鼓声还是铃声。
禾娘抿唇微笑,冯铭轩起身,夫妻俩的视线交汇到一起,眼里都是喜悦。
石稳婆无视小夫妻的神情,温声问道:“少夫人可留意过胎动一日几次?”
禾娘仔细想了想道:“昨日下晌第一次胎动,昨夜安寝时一次,晨起一次,饭后两次。”
石稳婆微笑着点头道:“好,好,知饥饱、懂昼夜,是个有礼数的孩儿。”
她又问禾娘的饮食,问便溺、问夜里睡几个时辰,句句落在点子上。
石稳婆这才洗手,右手的三指搭脉。
只见她指腹轻按,微阖双目。
片刻后,石稳婆“咦”
了声,复又细按,忽然笑道:“少夫人双脉流利,如珠走盘。
少夫人这胎,极是稳妥!
二少可以放宽心!
只是少夫人的左寸略洪,恐是有些心火。”
冯铭轩聆听着石稳婆的话,心里跟着起起落落。
他就听石稳婆温和解释道:“二少不必担心,妇人孕中都会有些火气。
可以用饮食、汤饮、按摩缓解!
老身还是写张小笺吧!”
冯铭轩闻言做请的手势道:“婆婆,外间的书房有请!”
石稳婆边跟着冯铭轩朝外间走,边打量奢华的寝屋,云城的富商家她去得多,各有各的奢华特色。
冯铭轩亲自研墨,石稳婆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饮食、汤饮、按摩的方法来。
冯铭轩好奇了,微笑问道:“婆婆别怪小子无礼,您已是高寿了,看书写字还如年轻人一般,真是好福气!”
石稳婆写完小笺,搁下毛笔道:“说到眼睛啊,老身又得叮嘱二少几句,妇人怀孕到坐月子期间,最好不要做针线,二则切记不要流泪!”
冯铭轩温声道:“多谢婆婆提点,小可记下了!”
石稳婆抬步走回寝屋,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艾叶饼,已经穿好红绳了,交与禾娘道:“艾叶做的,安胎辟邪,老法子,灵验!
挂在蚊帐内!”
禾娘接过去捧在手心嗅了嗅,是艾草的香味。
石稳婆让冯铭轩伸出手,覆在禾娘腹侧。
她屈起指节,在肚皮上轻轻一弹,仿佛为了回应,那小鼓包立即顶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冯铭轩的掌心。
石稳婆笑骂道:“小淘气,跟爹爹邀功呢!”
冯铭轩眼眶一热,心里激动得“怦怦”
直跳,他的孩儿又和他打招呼了!
石稳婆正色叮嘱道:“少夫人夜里起夜,不许自己翻身乱踢,二少可得留心,该让婆子留心侍候着,翻身乱滚,省得小宝贝跟着打转,防止脐带绕颈!”
脐带绕颈可不是好事!
冯铭轩和禾娘连连点头,牢牢记住!
石稳婆喝了一盏蜜茶,缓缓叮嘱道:“少夫人的孕相好,老身为少夫人安胎保胎,隔十日再来!
若胎动一日少于五次,多于二十次,或少夫人觉腹痛下坠,即刻派人喊我!”
冯铭轩颔道:“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