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被搀扶出去后,祠堂里安静下来了,只有冯铭轩一个人跪在蒲团上。
“冯铭轩,还不写下休书么?”
大老爷冷声问道。
“冯铭轩绝无可能休妻!”
冯铭轩端正跪着,抬头看向祖宗的牌位正色道!
“当真不休妻?”
大老爷厉声问道。
“当真不休!”
冯铭轩郑重道!
“好!
好!
好得很!
冯氏家族出了一个痴情汉!”
大老爷嘲讽道,“即时起!
冯铭轩罚跪在祖宗面前静思己过!
什么时候写下休书,什么时候起身!”
“兄长!
不妥啊!”
冯老爷急道!
“怎的?二弟也要学弟妹开始撒泼打滚了?”
大老爷冷哼一声道。
“为兄身为冯氏家族的族长,秉持家规家训执行家法,无愧于列祖列宗!
二弟可还有异议?”
冯铭睿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冯老爷不出声了。
小儿媳三年无所出的确犯了冯氏的家规。
只是小儿子罚跪思过,这可如何是好?
“冯义、冯礼!
进来收走蒲团!
罚跪思过,诚心才能让列祖列宗原谅冯氏的不孝子孙!”
大老爷肃声道,“冯义、冯礼你俩守在祠堂里,不准任何人进来探视,杜绝任何人送来水和吃食!
我且看看,这痴情种能坚持多久?”
冯义和冯礼快进入祠堂,把所有的蒲团、连冯铭轩膝下的都一起抽走,送到了别的院子里。
冯铭轩端正的跪在青砖上,膝上虽绑了护膝,四月的衣衫单薄,硬硬的还是硌得慌。
大夫人得意的道:“轩儿啊!
休妻是为了你好!
那冯胡氏本来就是低贱的农家女子,你将她休弃了,大伯母作主,另替你说一名温婉贤淑的官家女子!
俗话说得好啊,两姓姻亲讲究门当户对,我们冯氏官家出身,岂是胡氏一个农家小妇人能肖想的!
轩儿糊涂了三年,也该清醒了!”
冯铭睿一听大伯母说的“温婉贤淑”
四个字,立即沉下脸来。
他就是上了张晗胭“温婉贤淑”
的大当,才让好好的家,搅得这般不得安宁!
冯铭轩轻笑一声道:“云城冯氏只是商贾之家。
士农工商,我冯铭轩分明是高攀上了冯胡氏!
娶她为妻,是冯铭轩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至于大伯母说的温婉贤淑的官家女子,可是与毒手串、指使奴婢谋害主母的官家小姐一般蛇蝎心肠?
哈哈哈!
那样的温婉贤淑,我冯铭轩无福消受!
且让她祸害别人家去吧!”
“你……你你你……”
大夫人指着冯铭轩,恨声道,“如此冥顽不化,不写下休书,任你跪断双腿都是活该!
哼!
看是你的双腿硬,还是冯氏的家规硬!”
说罢,她一甩衣袖,鼻孔朝天,大步出了祠堂!
冯铭睿搀扶着冯老爷,轻声道:“阿爹,我们走!
让二弟在祠堂里冷静一下!”
不准人探视,不准吃喝!
这不是想饿死弟弟么?
家里的护院斗不过冯义、冯礼,自然有人斗得过!
且等夜间……
“铭轩呐!
你看,我们冯氏的家规家训如此规定,大伯父也是按家规行事,这可怨不得大伯父大伯母啊!”
大老爷拍拍冯铭轩的肩膀,惺惺作态的道,“你说你这孩子,休妻另娶,又不是多为难你的事!
你对那冯胡氏,若是真有几分情意,你先写下休书,把她当做妾室养在府中,或是在云城买座小宅子,当做外室养着也可行啊!
何苦来哉要这般与自己的双腿过不去?
铭轩啊!
大伯父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铭轩冷笑一声道:“族长!
冯铭轩重申:不会休妻,不会纳妾,更不会养外室!
这一辈子只认定了冯胡氏!”
“哼!
嘴巴硬的人犯,本官见得多!
既如此,冯氏不孝子孙冯铭轩就在祠堂里静思己过吧!”
大老爷一甩衣袖,悻悻而去!
祠堂里终于清静了!
冯铭轩牵挂起了心里的人,她在府中可好?她的手烫伤了,诸多不便,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小乖乖可不要冲动行事啊!
祠堂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了,冯铭轩看着祖父“冯少澜”
的灵位自语道:“祖父!
没想到孙儿走上了您的路!
您被罚跪过祠堂,孙儿现在也跪在祠堂里!
祖父,就这一点,孙儿自觉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