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李封疆随吕柏来见。
吕柏言道:“方才与都督定下计谋,只因河西生变,突厥逞威,却是收复河西大好时机,宁王爷责无旁贷,就请都督示下。”
李封疆拱手说道:“小王但凭都督吩咐,听候调遣!”
克绍说道:“前番辽兵占我山西陕西河套诸郡,我与辽国签下盟约,辽国归还诸郡,河西我不与争,当时权宜之计,岂有不争河西之理,又恐落下话柄,因此克绍不宜出面,然河西本属宁王故土,收复失地师出有名,切不可言承大宋钧旨,宁王谨记。”
李封疆言道:“属下明白,定然不辱使命!”
苏克绍又取了虎符印绶,梁太守,郭太守,以及苏踵武诸将悉听宁王调遣,吕松为军师,其余尽由宁王酌情安排。
李封疆领命,吕柏尽言定当竭力辅佐宁王。
克绍又说道:“今日我与萱儿去往焉支山看望舅父,大军如何行动还请二位协商。”
吕柏笑道:“都督尽管去看望舅父,可在那边多待些时日,也免得辽军生疑。”
苏克绍笑道:“军师高见,如此克绍去也!”
于是,苏克绍与萱儿骑马,窦勇兄弟相随,吕松自不必说。
没藏丽水觉得孤独,便也要跟着同去,萱儿欢喜答应,遂一同前往焉支山。
苏克绍一行人等渡过黄河沿乌鞘岭过武威便是张掖地界,时已日暮,正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队伍不敢停歇,远处犹有人马杀伐,刀兵相见处人喊马嘶,尘土飞扬。
苏克绍吩咐连夜赶路,行至弱水时,忽然杀出一彪人马。
前面两位小将都穿亮银铠甲,一个横刀,一个立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当先小将喊道。
萱儿跟丽水纵马护在克绍前面,窦勇兄弟二人早策马过去,说道:“我乃大宋左将军窦勇是也!
你是何人?”
那小将喝道:“宋军远在河东如何来此?”
窦猛打马上前说道:“休要废话,过来受死!”
那小将挺马过来挥舞长刀便砍。
两人斗在一处,挥槊的那个过来助战,窦勇拍马过去接住。
萱儿觉得此处应该是父王势力范围,便喊住窦勇兄弟,催马上前说道:“我乃平南王府郡主耶律萱儿,你等可是父王麾下?”
那两位小将军定睛看了看萱儿,说道:“不错,我俩都在平南王帐前听候调遣,萱儿郡主在河东靖远,如何来到此处?”
萱儿笑道:“听闻父王有恙在身,匆忙赶来探望。”
两个小将听了翻身下马,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末将参见郡主!”
“免礼,快带我们去见父王!”
“遵命!”
天色渐渐暗淡,小将军吩咐点燃火把照亮道路。
大家一路前行直奔焉支山。
耶律勇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听说女儿回来,不禁老泪纵横。
萱儿进了营帐,见父王这般情景,顿时泪如雨下。
“父王,女儿不孝!
怎的才去了月余,父王竟变成这般模样,叫女儿好生难受!”
“回来就好,克绍安好否?”
耶律勇颤巍巍说道。
“舅父大人,克绍在此!”
苏克绍上前俯身说道。
“克绍也来了,快快请坐!”
耶律勇吩咐赐座。
“克绍我那外甥,舅父自知行将就木,命不长久,只放心不下萱儿,你可要替我多加关照,莫叫舅父死不瞑目!”
“舅父放心,我定然好生守护萱儿妹妹,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耶律勇握住克绍的手点了点头,又看向萱儿。
萱儿蹲身握住父亲的手,说道:“父王不要胡思乱想,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我请名医过来,定然让父王重振雄风!”
耶律勇抓住萱儿的手叠放在克绍手背上说道:“听话,爹爹撒手人寰,你一定跟着克绍,不可惹他生气!”
萱儿泪如泉涌,点头答应。
耶律勇又说道:“克绍,萱儿就交给你了,答应舅父,把她娶了,我便再无牵挂。”
克绍看了一眼萱儿,但见她羞赧的别过头去。
“好,舅父大人,克绍答应便是!”
耶律勇眼神逐渐有了光彩,欣然点头。
丫鬟做好饭菜,过来请示耶律勇,耶律勇吩咐呈上来款待诸位。
窦勇说道:“王爷是哪里不舒服?在下久居山中,颇通药理,又有管岑山上慧贤道长指教一二,有什么小病小恙都不在话下。”
萱儿惊道:“窦将军还通医术?”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窦勇羞赧道。
“唉!
只为萱儿去了大靖,参机救应又遇上羌兵,回来禀报,自此火毒攻心,药石不灵,每况愈下,自知时日不多矣!”
耶律勇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