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今晚,张诚单独宴请他一人,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孙传庭缓缓喝着酒,心中却在仔细盘算着如何将话题引到自己需要路上。</P>
他拿起银酒壶给永宁伯斟满了一杯酒,道:“伯爷,下官敬你。”</P>
“好。”张诚答应了一声后,二人端杯一饮而尽。</P>
孙传庭微笑着开口说道:“观伯爷今年作为,当为有大志之人,然眼下的排场,似乎过于奢靡了些。”</P>
张诚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也算不得有多奢靡吧。”</P>
他接着又道:“本伯独对烟具与酒器,有所钟爱,旁的物件大抵如此,过得去就好,我并无过多的要求,就好比这案几上的几样菜式,都是些军中常备的品类,只是今日做得精致了一些。</P>
我这个人吧,嘴馋……有啥好吃、好喝的,都想要尝一口,就为这……别的不敢说,我营中的军厨就比别处多些,不管是珍馐美馔,还是羹藜唅糗,就没有我营中军厨烹饪不了的。”</P>
孙传庭立刻附言道:“正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治理国家就好比烹调小鱼,油盐酱醋诸样调味之料,都要给的恰到好处才行,既不能过了头,也不能缺了位。</P>
永宁伯能在短短三五年间,便有今日成就,可见绝非偶然,今日借烹饪之事,点明治国之要,确是精准绝妙。”</P>
张诚略显尴尬地摆手道:“非也非也,本伯绝无他意,惟嘴馋尔!”</P>
孙传庭却是一脸不相信的神态,笑着继续说道:“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丈夫生来世上,自须干出一番大事业,以图青史留名,方对得起吾等大有为之身。”</P>
他最后更是追问道:“伯爷,您说对否?”</P>
张诚神秘一笑,也不再与他打迷糊,开口说道:“古人云‘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可现如今许多人都做不到‘心正’二字,又何谈‘修身、齐家’,更遑论‘治国、平天下’呢?”</P>
“伯爷所言,传庭亦有所感。”</P>
他端起案几上的酒盅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道:“然我等既生于人世间,又岂能因他人之庸碌,而甘愿随同堕落吗?”</P>
孙传庭瞪着两只大眼睛,死死盯着张诚,又道:“我孙传庭决不与之同流合污,虽百死,而无怨!”</P>
张诚神色如常,并无一丝变化,他缓缓提起酒壶给孙传庭的酒盅斟满,而后端起酒盅,却不发一言,直接一饮而尽。</P>
孙传庭虽不知张诚是何意思,却也十分慷慨地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他直到放下酒盅时,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张诚。</P>
“前路凶险,不好走啊。”</P>
张诚的语气虽然无比平静,但听在孙传庭耳中却有若惊雷,他沉声道:“虽艰难险阻,吾往矣。”</P>
“即使身死名裂,甚至遗祸子孙,亦不在乎嘛?”</P>
孙传庭目光中透出无比坚毅的神情,道:“我意已决,但能救得大明,虽死无憾矣!”</P>
张诚点了点头,提起酒壶再次给他斟满,道:“古人煎小鱼儿时,仅仅洗那么一下,不去除屎肠,也不去鳞,只因担心会把小鱼儿弄断了。”</P>
孙传庭不知张诚因何又再提起这番话,但想来必有深意,便仔细听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