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摸就知道,是用细棺做的,这都多少年了,您早都不让用了,俺哪还敢背您的意思,弄这细棺去啊!”
叫做乌印的人言辞恳切,随即便将牛皮纸袋重新系上,递还给了我。
“嗯,既然连你都做不出来,那咱们村子里……”
鼻息轻叹,村长若有所思的嘟囔了一句,接着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得到指示的乌印,迅将落下的帘子又升了起来。
光线透过窗子,再次将屋内照亮,也衬得村长的脸色更加凝重。
沉思了片刻,他对兰老爷子和我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又客气的道:“两位,实在抱歉了!”
“这乌印已经是我们村中最擅改头换面的巧手了,倘若这两副皮面子不是出自他手,甚至连他都无法做出,那恐怕这世上就还另有精于此法的高人,并非我村中人也呐!”
话音落下,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再无人开口。
村长的意思已经说得明白,此事他就帮到这了,再无能为力,甚至话里话外还暗示着我们,应该去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呼吸之间,兰老爷子喷吐着烟气看向我,彼此交换着眼神。
看得出,对于村长的话,我俩都还保持着疑虑和猜忌的态度。
倒也不是不信他说的,或笃定他在欺瞒我们什么,只是这一路千里迢迢大老远的来了,哪能说只见过乌印一人,然后听他摸了两下人皮面具说不是他做的,就这么打道回去!
况且乌家村隐居深山,世代做这行当,就算乌印是头一份的巧手,那难道就真没旁人能沾边?说不定连村长自己都未必摸清村里的底细!
眼下这局面,不由的我们不多想,毕竟只要没把乌家村的路都探遍,真正的制作者没找到,那这事就还有转机,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断了念想。
更何况,在我们之前理店老板兄妹俩已经来过一次,他们既然说这人皮面具与乌家村有关,那就肯定不会错!
略微沉寂了一会,兰老爷子将手里的烟锅子在鞋底上重重磕了磕,抖落掉里面的烟灰,抬眼看向村长道。
“小老弟,照你这么说,看来这两副面具真不是你们村中人做的了!”
说这话时,兰老爷子语气略显无奈,眼神里也带出了几分“认了”
的松动。
“也罢,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另做打算了!”
指尖捏着烟袋的力道松了松,兰老爷子两手抱拳微微拱手,表示感谢。
那神情,姿态,任谁看了都会觉的他是真信了村长的话,一副准备要告辞的模样。
就连我都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突然就换了副神态。
“确实是无能为力呀,老哥哥,没能帮上你们,我这也是”
带着歉笑,村长起身,示意乌印开门,准备送客。
不料这时,兰老爷子忽然话锋一转,手握成拳垂着自己的腰,语气中带出几分老年人的疲态,缓缓道。
“小老弟啊,老哥哥我年纪大了,这一路来连日奔波,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疲累的很!
想在你的贵宝地继续多借住些时日,等休息好再走,不知你看这事儿,能行否?”
愣了一下,村长的笑僵在脸上,可也就短暂的一瞬,他便又换了副热络的神态,上去握住兰老爷子的手道。
“能行,能行,老哥哥,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只要不嫌弃,在我这儿想住多久都行!”
闻听此话,兰老爷子当即开怀畅笑,握着村长的手不住上下摆动,那亲近劲儿,仿若他俩真是许久未见的哥俩一样。
寒暄了一会,乌印打开门送我们出去。
一直等在外的佳僮姑娘见我们出来,赶忙去街角将牛车赶了过来。
再次坐上牛车,回去的路上佳僮姑娘趁村长下车与人打招呼时,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问我一会是否要走。
知道她是还惦记着让我买她红土的事,我只好压低声音对她说,事没办成,还要再住上几天。
乘着牛车返回到村长家,由于还不到饭点,我和兰老爷子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东客房休息。
期间,佳僮姑娘借送茶水之名,使眼色将我叫了出去。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担心,怕我骗她,已经等不及要让我把红土买走了。
可当我们来到院子里一个背阴的角落时,她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提及红土的事,转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起我,此次来村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感到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村长那边已经行不通,接下来的调查还得靠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我将目的告诉佳僮姑娘也无妨,万一她还能为我提供线索,或出出主意呢?!
想到这儿,我便没再犹豫,将此行是来修复两张人皮面具,并打探知晓其背后之人底细的事,连带着在刻章店里与乌印和村长的话,也都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我说的话,佳僮姑娘陷入了沉思,她告诉我,村长并没有诓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