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插珠缨,连接雉尾,长达八尺五寸的赭黄带在朔风中不断翻卷,宛若火龙。
曹变蛟倒提着长槊,单身独骑立于万军之前。
上万靖南军的骑兵伫立在济宁东郊的原野之上,静默如林,
唯有战马不时踏动前蹄,喘息间喷出白汽。
在此前拦截之时,曹变蛟领麾下亲骑冲入清军骑阵,挑杀七骑,阵斩满洲正黄旗前锋甲喇章京一员,夺其旗,溃其军。
领兵回师之际,又遭遇清军骑兵衔尾而击。
曹变蛟令麾下骑众先行,自领亲从甲骑二十八骑,左右驰射,射落清军骑兵甚众,曹变蛟遂又领亲从甲骑返身冲杀,斩蒙八旗牛录章京一员。
清军众将望而生畏,视为天人,皆勒马止步,不敢再前。
发生再府河南岸的这一波骑兵交锋,全都被黄台吉看在了眼里。
黄台吉已经渡过了府河。
在正黄旗护军营的环卫之下,抵达了府河南岸的宫村铺。
府河南岸共有四铺,分别为宫村、小店、塔在、孙时。
四铺沿府河呈斜线,自西南到东北而分布。
宫村铺相距八蜡铺仅有十里的距离。
陈望设中军在演武厅,将决战的地点,留在八蜡阵一线。
宫村铺正与八蜡铺南北相对,左依济宁城,右接小店,北临府河,自然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
所以黄台吉才会先一步抵达宫村铺,将行营设在了原来靖南军所设的营垒之中。
等到黄台吉登上宫村铺内刚刚搭建起来的望台之时,就看到了令他勃然大怒的一慕。
靖南军的骑兵从容撤离,前锋一应诸军竟然望而却步,不敢追击。
黄台吉坐在望台上设的坐椅之上,神色铁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扣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身体早在之前便每况越下,但是因为关内战事的原因,他乘马一路南行。
到了关内之后,一路奔波,风餐露宿,但是身体的情况竟然莫名的好了不少。
尤其是在攻克明庭的京师之后,他志得意满,往日时常袭来的眩晕与耳鸣,竟似退潮般隐去多日,连精神也矍铄不少。
这些时日以来,他的精神已经是好了很多。
但是此刻,黄台吉看着远方战局,眼见他麾下的一众骑兵竟逡巡不敢向前,任由靖南军骑兵扬长而去。
一股灼热的怒意猛地自他胸腹间窜起,直冲颅顶。
刹时之间,那股久违的不适感如毒蛇还巢,猛地攫住了他。
黄台吉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耳中渐渐嗡鸣,仿佛有千万只夏蝉同时在颅内振翅。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失真。
视野中的军阵旌旗开始微微晃动、扭曲,如同映在水波里的倒影。
一股热流毫无征兆地冲上鼻腔,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黄台吉下意识地抬手放在鼻下。
手指间并没有传来那让他熟悉不易温热粘稠的触感。鼻腔之中,也并未嗅到那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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