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尖端从他的面颊贯入,直达另一侧的耳朵——赶来的骑士大声为他叫好,并且告诉他,他或许真的抓住了一个突厥老爷,骑士给了他领主承诺之外的奖赏不说,还决定将他收作侍从。
他的儿子可以一步登天了。
毫无疑问,但戈鲁依然在犹豫——因为不久前村庄里的税官来告诉他们说,领主正有意组建一支领主部队,领主部队是什么意思?戈鲁不懂,但他可以去问税官——现在这些威尼斯人虽然名义上是税官,但基本上什么都管了,民众们有什么不清楚的都会去问他们。
虽然偶尔被问烦了,税官会叫侍从抽他们几下,但被抽几下难道不是农夫们的家常便饭么。
税官说,领主部队就是一直准备着要去打仗的士兵,那会是一支如同骑士老爷般,无需去耕作,照料葡萄,饲养牲畜的军队。
他们平时的吃喝用度甚至武器装备都由他们的新主人支给。
而一个同样家中有好几个儿子的农民了然的点着头,那岂不是就跟学徒一样吗?只不过学徒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工匠,他们的儿子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士兵。
成为士兵,这可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那么我们要付多少钱?”
那个农民匆忙的问道,之前他也得到了一些奖赏,但他没有如戈鲁那般一下子将钱用光。现在若有这样的机会,他倒想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全都送过去,留下一个和他照看着家里就行。
年轻的税官挠了挠头,然后用那种明显带着威尼斯口音的希腊语说道,“我没说清楚吗?是每个月,士兵都能在主人那里领到钱,而不是需要你们给钱。”
啊!?
人们更是沸腾起来了,戈鲁依然记得那时候他的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就像是第一次宣布免税那样,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涌上前,抓住税官的衣服,想问个究竟,税官快要被他们扯得四分五裂了,甚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啊,来人!”
然后去跟老爷动手的人也不免挨上一顿棍子,但就算是被棍子抽出了指头宽的血条,这些人还是满面笑容,兴奋不已。
戈鲁思考了很久,甚至送了税官一只羊羔,税官想了想,便提醒他说:“如果成了领主的士兵,那你的儿子的主人就是领主,反过来,你的儿子若是成了侍从,他的主人就是领主的骑士。”
戈鲁顿时恍然大悟,于是他就让自己的长子去应招士兵了。
次子倒是想跟去,做侍从也好,做士兵也好,他正好已经成年了,身体也称得上是健康,但戈鲁根本不允许,没有一家之主的点头,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家里,在葡萄园里干活。
戈鲁不知道自己若是放纵了这个过于“聪明”的儿子去了军队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只是本着农民特有的朴素观念,觉得他们的主人是个好人,应当获得尽心尽力的侍奉——不能将不好的果子奉献给他,这是要下地狱的。
次子确实有些怨恨戈鲁,但他也无可奈何,何况既然他被留下了,他就要考虑之后的婚事——要娶到一个姑娘,现在的价钱也不似以往了,在无需担忧家里面多张嘴后,所有的丈人和丈母娘都变得挑剔了起来。他们宁愿女儿留在家里,多吃两年的豆子和麦子,也不愿意轻易放她出去嫁人,一定要挑个顶顶好的小伙子,最好是个士兵。
他现在唯一能够仰仗的只有戈鲁了。
戈鲁虽然将所有的钱全都投入了葡萄园和他的木屋,但他的长子是一个忠厚的好人,每个月的赏赐都会分文不动的叫人带过来给戈鲁。他是这样说的——我在军营里有住的地方,有东西吃,有水喝,有衣服穿,根本没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而戈鲁也将这些钱好好的收藏了起来。
何况戈鲁也没有将最后的好年华全都浪费在葡萄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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