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感激地差点落泪。
他刚刚正在愁这事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没有拒绝,还是郑重道了谢。
他知道给钱顾拙不会要,便琢磨着过后给茵茵买点东西。
等出去后,顾拙对着小山低声交代道:“叔叔阿姨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如果离得远的话最好在附近租个房子,不会别的,哪怕有个做饭的地方。
你姐只能吃流食,很多吃食做起来都要费心,去外面买,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钱和票,外面也买不到现成的。”
小山点头,“我会跟我爸妈说的。”
曹清华在后面听得若有所思,看来自己也得想办法租个房子。
这般想着,她开口问道:“顾医生,能麻烦您帮我问问医院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也没办法出去打听。”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这么唐突,这不是没办法么。
顾拙皱眉想了想道:“我过来也就这小半年,对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这样吧,等会我找工会问问看。”
“那就麻烦您了。”
曹清华感激道。
顾拙这边也很忙,福省干休所的领导最近已经开始过来复诊了,中医科本来就忙了起来,如今更是一号难求。
小山出了院便往家里赶。
魏父魏母早就接到儿子的电话了,也知道女儿的情况,知道儿子要带女儿回来治疗。
扫大街也好,推粪车也好,别看不体面,但习惯了之后就现埋汰是埋汰了一些,但真心不累。
夫妇俩基本也就一早一晚的时候忙一些,一天下来其实也就干那么三四个钟头的活计。
因此小山回去的时候,魏父魏母都在家。
“你姐安顿好了?”
一看到儿子,魏父连忙抓住他问道。
小山点头。
魏母则问:“顾医生怎么说的?”
她自己是当医生的,自然清楚植物人不好治。
“阿拙姐没特意说,但她以前说过,昏睡两年之内的植物人她有把握唤醒,问题应该不大。”
小山情绪还是比较平稳的。
魏父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们能去看看阿琳吗?”
“能去,为什么不能去?”
小山想也不想便道。
魏父和魏母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瑟缩。
“别人看到我们……会不会对你姐姐不好?”
他们这些年像是见不得人的老鼠,被人鄙夷躲闪,这会是真没什么心气了。
小山差点哭出来,“怎么会?姐还要你们照顾呢,我又不能一直留在福省,你们不照顾我姐,难道要丢下她不管吗?”
“怎么会?”
魏父连忙道。
完了,他有些迟疑地嗅了嗅自己身上道:“要不我洗个澡再去?”
说来他原来也是个体面人,但干了推粪车这活之后,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远远看到他就会捏起鼻子一脸嫌弃。
魏父这两年鼻子有些坏了,说实话也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虽然他每天回来不管天冷天热都会拿草木灰和水把身上擦洗一遍,他工作时穿的衣服也每天都洗,妻子也说他身上不臭,但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就怕妻子是为了他的面子说好话。
“不用。”
魏母拉住他道:“你昨儿晚上才洗的澡呢,怕洗不干净还用了肥皂,一点味道都没有。”
想到以前意气风的丈夫,再对比如今满脸不自信的男人,她眼眶不由一热。
“爸,你身上哪来什么味道?”
小山也连忙安慰道。
他这还真不是安慰人,要知道他妈当年能看上他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爸爱干净,用他妈的话说就是有洁癖。
别看如今干了这么不体面的工作,但他爸身上依旧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见儿子不像是在安慰自己的样子,魏父松了口气。
小山这才说了护工的事情。
“爸妈你们一个工作到很晚,一个要很早起来,所以我想着这夜里的护工肯定要请的,至于白天……“小山迟疑了下道:“我想请全天的可以吗?”
“不用。”
魏母想也不想便道:“白天我能去照顾你姐。”
“对啊。”
魏父也跟着道:“你妈的工作早上要干到八九点,但没事,我能照顾你姐。”
“不是那么回事。”
小山道:“妈身体不好,但我姐那情况我也问了,每隔三个小时要翻身按摩,还要活动关节,时不时得背着人去上厕所,或者出去晒晒太阳活动一下,妈吃不消的。
至于爸则是不方便,你总不好给姐姐擦身背她上厕所。”
他这么一说,魏父和魏母都迟疑了。
小山继续劝说道:“到时爸妈你们照样在旁边看着,一来能监督护工,二来也能时不时搭个手,人家日夜看护也很辛苦。”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