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像以前一样搞训练就好。还有就是……”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悄然飞起一抹动人的红晕,“……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就好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米拉不再炫耀她的厂长头衔,莉娜也停止了为她整理衣领的动作。她们都看着阿黛拉,看着这个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用冰冷来伪装自己的姑娘,此刻正用最真诚、最笨拙的方式,袒露着自己的心声。
他看着她那双写满了执着的眼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他刚想说些什么,阿黛拉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
“米拉、莉娜都是因为个人能力得到的职位,合适的工作交给合适的人,这不是首领的私心,我明白的,没有任何嫉妒哟。”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但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而我,正好只想做个首领身边的跟班。”
她说完,便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只是专心地研究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握刀而生出薄茧的手。
这个傻姑娘,她什么都明白。她知道自己的长处不在于管理和研究,她也从不嫉妒别人拥有的一切。她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么简单。一份……可以时刻守护在他身边的安全感。
艾格尼丝看着她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爱。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绕过长桌,走到阿黛拉身边,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将那个还在逞强的、娇小的身体,紧紧地、紧紧地拥进了自己怀里。
“你这个……傻瓜。”艾格尼丝将下巴抵在阿黛拉柔软的黑发上,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姐姐般的宠溺和心疼,“谁说你只是个跟班了?你可是我们所有人里,最不可或缺的、守护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有你,我们谁都睡不安稳。”
阿黛拉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在那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里,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将脸埋在艾格尼丝那带着淡淡馨香的怀里,那双总是坚强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就是就是!”米拉也跑了过来,从另一边抱住了她们两个,像一只黏人的大猫,“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们家阿黛拉,我第一个用大锤敲烂他的脑袋!当然,除了杨浩这个坏蛋!”
莉娜也笑着走了过来,她没有像她们那样闹,只是伸出手,温柔地、一下一下地轻抚着阿黛拉的后背,那动作里充满了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四个风格迥异的女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抱在了一起,将那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彻底晾在了一边。他看着眼前这幅堪称“世界名画”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无奈的、哭笑不得的笑容。
好吧,看来以后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还真不好说。不过这种感觉,挺好的。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重新夺回自己的家庭地位。“咳咳,既然我们北境新政权的几位核心领导班子成员都已经任命完毕,而且内部也达成了高度的团结和共识。那么,作为对各位辛勤工作的奖励,以及为了庆祝我们即将到来的、更加辉煌的未来……”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懂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很有必要,在卧房里,再召开一场更加深入的、坦诚相见的、关于未来王国继承人问题的……闭门扩大会议。你们说,对不对啊?”
“滚——!”
四声娇嗔,再次异口同声地在议事厅里响起,伴随着一阵充满了幸福和旖旎的笑声。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索伦堡,气氛却截然不同。当伊莎贝拉·埃森巴赫带着她父亲的头颅和那份足以在掀起滔天巨浪的合约回到城主府邸时,整个贵族的圈子都炸开了锅。索伦城的会客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被那些闻着腥味就蜂拥而至的各大家族代表给踏破了门槛。
“伊莎贝拉小姐,您这次可真是为我们南境所有贵族都挣回了脸面啊!”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爵,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举起酒杯,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伊莎贝拉遥遥示意,“能从那个女巫手里要回菲利普伯爵的遗骸,这份勇气,真是令人敬佩!”
“是啊是啊,”另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商人家族代表立刻附和道,他的目光却不时地瞟向伊莎贝-拉手边那个用天鹅绒包裹着的合约文件,“听闻国王陛下已经将铁岩城那边的矿产都封给了埃森巴赫家族,真是可喜可贺。不知道……小姐您这边,对于那些矿石的销售,有没有什么初步的章程?我们家族在南境的港口,可是有自己独立的船队和仓库的。”
伊莎贝拉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小口地抿着杯中的红酒。她看着眼前这些前倨后恭的嘴脸,看着他们那毫不掩饰的贪婪和试探,心中一片冰冷。她终于明白,艾格尼丝和那个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人,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荣誉和牺牲,他们只在乎利益。
她放下酒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