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潜行。
他们都是经历过车站枪战的老手,此刻更是屏息凝神,手指紧扣着枪身,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歪倒的集装箱、半开的锈蚀舱门、漂浮着垃圾的水面暗影。
“前面,左拐,靠泊位最里面,锈得最厉害的那条……应该就是‘老海狗’。”
孙威压低声音,吊着的胳膊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眼神丝毫不差。
指向一艘体型不大、却异常破旧,船身几乎被厚厚的红褐色锈迹和藤壶完全覆盖的拖轮。
船尾半沉在水里,船头则斜斜地搭在泥泞的岸上。
陈光阳在最前方领路。
他脚上的解放鞋踩在湿滑的泥地和生锈的钢板上,几乎没有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越是靠近“老海狗”
,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警惕感和压抑感就越浓重。
他嗅到了,不是海水腥臭,而是另一种味道……
是残留的烟味,以及一丝极淡的、属于活人的汗味和铁锈味混合的气息。
船坞深处,死水微澜。
就在陈光阳距离“老海狗”
锈迹斑斑、半开的侧舱门还有不到十米时,异变陡生!
“砰!
砰!
砰!”
三声急促而沉闷的枪响,撕裂了死寂!
子弹不是来自船上,而是从侧面一个半沉在水里的破驳船舱口射出!
火光一闪,子弹打在陈光阳脚边一块锈铁板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操!
有埋伏!
隐蔽!”
孙威反应极快,猛地将身边一个年轻干警扑倒,同时嘶声大吼!
“打!”
陈光阳几乎在枪响的同时,身体已经像猎豹般猛地向旁边一个锈蚀的绞盘后扑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手中的五四手枪瞬间抬起,看也不看,凭着刚才火光闪现的方向,“砰!
砰!”
就是两枪还击!
“哒哒哒!”
“砰!
砰!”
东风县局的干警们都是硬茬子,遇袭的瞬间虽惊不乱,立刻依托着废弃的船体、钢梁、绞车展开了凶猛的反击!
枪声瞬间在破败的船坞里炸响,子弹横飞,打在锈蚀的船体上出“噗噗”
的闷响或尖锐的跳弹声,击碎水面溅起浑浊的水花。
驳船那边至少有三个人,火力很猛,用的是仿制的五六冲,打得东风县局这边一时抬不起头,压制在掩体后面。
“妈的!
给老子敲掉他们!”
孙威靠在绞盘后面,咬着牙吼道。
“柱子!
铁蛋!
带两个人,从右边水里趟过去,包抄!
火力掩护!”
陈光阳的声音冰冷而稳定,像下达围猎指令。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五四再次精准地连开两枪,将一个试图探头射击的枪手硬生生压了回去。
柱子、铁蛋和另外两个水性好的干警,立刻借着水面漂浮的垃圾和破船体的掩护。
猫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进黑的海水里,迅向右翼迂回。
驳船上的火力被陈光阳和孙威这边吸引住。
“手榴弹!”
陈光阳低喝一声。
旁边一个干警立刻摸出一颗67式木柄手榴弹,拉开导火索,在手里停了不到两秒,猛地向驳船方向抛去!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在水边响起,泥浆、污水和破碎的木片被炸起老高!
驳船上的枪声为之一滞!
“上!”
陈光阳和孙威几乎同时跃起,带着剩余干警如同猛虎下山,直扑驳船!
驳船船舱狭窄。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柱子、铁蛋等人已经包抄到位,火力从侧后方倾泻而至。
船舱里的亡命徒腹背受敌,顿时慌了神。
“操你妈!
跟他们拼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吼着端枪要扫。
“拼你姥姥!”
陈光阳如同鬼魅般已经冲到船舱口,一脚踹开半掩的破木门。
手中的五四枪口火光一闪!
“砰!”
那人眉心瞬间开出一个血洞,仰面栽倒。
“别动!
动一下打死你!”
孙威的枪口顶住了另一个吓傻了的家伙的脑门。
剩下一个缩在角落,被铁蛋和另一个干警死死按在腥臭的污水里,枪早被踢飞了。
“刀爷在哪?!”
陈光阳的枪口还冒着青烟,目光冰冷地扫过被按住的两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骨髓寒的压迫感。
两人吓得浑身筛糠,面无人色。
被枪顶着头的那个抖得说不出话。
被按在污水里的那个,呛了几口臭水,咳喘着,眼神惊恐地看向不远处的“老海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