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光阳看着两个人鬼鬼祟祟,开口问道。
二埋汰挠了挠脑瓜子:“光阳哥,程大夫说有个药酒需要各种鳖来泡酒,咱们几个去整王八去啊?”
陈光阳看了看,反正也没事儿,就点了点头。
“行,那就走呗。”
“我仨也要去!”
二虎虎的立刻开口说道。
陈光阳无奈,“那行,你们仨不许乱跑嗷!”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披在靠山屯起伏的山峦上,将层林尽染。
“爹,王八得咋吃啊?”
二虎第一个蹿到陈光阳腿边,像只小猴子似的攀着裤管,仰着沾了点泥星子的小脸。
乌溜溜的眼珠里满是兴奋和好奇,说话又快又急,连珠炮似的。
大龙稳重些,但也小脸亮,自己用力提着个小藤筐,站在旁边,脆生生地问:“爹,咱去哪条河抓?用网吗?”
小雀儿则紧紧牵着陈光阳的手,另一只手抱着个比自己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罐子,奶声奶气地说:“爹,我给王八带水水回家,娘说它离了水不得劲儿。”
那认真的小模样,仿佛怀里抱的不是罐子,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陈光阳半蹲下来,挨个揉了揉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脸上漾着温和的笑意,哪里还有半分处理混混或收购铺子时的凌厉。
接他又看向大龙:“咱去月牙湾下游那个大沙坑,那儿水缓、石头多,老鳖爱钻那儿晒太阳。
网有,二埋汰叔带了捞网,咱还有土法子。”
他顺手接过小雀儿的小罐子掂了掂,夸道:“小雀儿想得周到,这小罐装它正合适!
不过水路上再弄,别累着咱闺女。”
话音未落,二埋汰和三狗子扛着家伙什儿来了。
二埋汰提溜着两张沉网兜和一个细长柄的推网,三狗子则背着个大箩筐,手里攥着几只磨尖的铁钎子和一团粗麻线。
“光阳哥,崽儿们都齐了?咱走着?”
二埋汰嘿嘿笑着。
陈光阳点头,一手抱起小雀儿让她骑在自己脖颈上,一手牵起还缠着他裤管追问的二虎:“大龙,跟上爹。
二埋汰,狗子,咱出!”
一行人穿过村子,沿着熟悉的田埂小路往月牙湾下游走。
二虎精神头最足,一会儿追着惊起的蚂蚱跑,一会儿又对着野草问东问西,差点绊一跤。
大龙懂事地跟在陈光阳身侧,眼睛四下里看,偶尔提醒蹦跶太远的二虎。
小雀儿骑在高高的肩膀上,视野开阔,兴奋地咯咯直笑,小手指着远处归巢的鸟儿:“爹!
鸟!
鸟飞家啦!”
陈光阳稳稳地走着,不时托托脖子上的小闺女,温声回应着孩子们层出不穷的问题。
夕阳把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笼罩着三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山风拂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混合着隐约的水汽。
终于到了大沙坑。
这里是从月牙湾溪水分支冲积而成的一个小潭,水面开阔平静,岸边散布着光滑的鹅卵石和松软的沙滩,浅水区水底是细腻的沙子,深水处则藏着许多大石块,岸边还有些倒伏的朽木。
“我得先看看,还有没有老娘们洗澡了,不然到时候再给咱们一闷棍,可咋整啊?”
三狗子看了看左右,然后笑嘻嘻开口说道。
“就这了,王八窝!”
陈光阳放下东西,熟练地开始解网绳。
“它们就爱躲在这些石头缝里和朽木根儿底下凉快,也爱在沙地上晒太阳。”
三狗子把铁钎子和麻线递给陈光阳,这是他们说的土法子……钓鳖。
用结实的麻线拴住磨尖的铁钎子,另一端绑在岸边的树根或大石头上,钎子上穿上切成细条的猪肝或鸡肠作诱饵,沉入石头缝附近的水底。
陈光阳对孩子们说:“看好啊,这是‘守株待兔’的法子。”
他带着孩子们找了几处有石头遮蔽、水深适宜的地方下钩,一边操作一边轻声讲解。
三个崽儿围在他身边,看得无比专注,连最闹腾的二虎也屏住了呼吸。
二埋汰和三狗子则拿着推网,蹚着浅水,在那些倒伏的朽木根部和石头堆成的缝隙处缓缓推扫。
动作很轻,怕惊动了猎物。
“爹!
爹!
动了动了!”
突然,大龙激动地压低声音叫起来,手指着其中一处绑钎子的树根。
水面下的麻线正在轻微但有规律地颤动。
“嘘……别喊,惊着它!”
陈光阳示意孩子们噤声,动作却丝毫不慢,快步走过去,半蹲在水边,一手轻轻握住了麻线,另一手悄悄探入旁边的水里,顺着麻线慢慢摸索。
水下突然传来一股不小的挣扎之力,线瞬间绷紧!
“哈,咬钩了,劲儿不小,是只大家伙!”
陈光阳眼中带着笑意,手上动作极为稳健,感受到水下那东西拽着麻线往更深处的石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