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虎的声音在一旁哭笑不得:“兄弟,快收了神通吧,他们全都老实了!”
疤脸兵王、魁梧兵王和山猫几人,此刻哪还有半点兵王的傲气和锐气,脑袋一个个耷拉着。
眼神复杂地偷偷瞄着站在靶场中央、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陈光阳。
他那一身褪色的粗布褂子,此刻在众人眼中再不是寒酸,倒像是什么隐世高人的标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名为“服气”
和“挫败”
的混合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
刘凤虎赶紧上前一步,打破了这片死寂的尴尬。
他脸上堆着笑,带着点小心和莫名的自豪:“行啦行啦,都愣着干啥?太阳都下山了,饿不饿?走走走,赶紧地,食堂开饭!”
他嗓门洪亮,冲着后勤方向吼了一嗓子:“老王!
整几个硬菜,麻溜的!
再把柜子里存的那两瓶‘老烧刀’拿来!”
食堂里,长条凳摆开,大盘的炖肉、炒鸡蛋、二米饭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
那几瓶号称“老烧刀”
、少说也有六十度往上的烈性白酒往桌上一墩。
粗陶碗排开倒满,浓烈的酒气瞬间冲散了靶场上残留的火药味。
几个兵王看着碗里晃动的透明液体,再瞟一眼已经稳稳当当坐下,面色平淡甚至带着点“就这?”
神情的陈光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眼神里,方才的挫败渐渐被一丝“不服”
和“坏水”
取代。
枪法打不过你,战场经验可能也比不上你。
但这酒桌上的场子,兄弟们可都是部队里锤炼出来的!
灌趴他!
非得灌趴他不可!
不然这口憋屈气实在咽不下去!
“陈…陈同志!”
疤脸兵王率先端起碗,脸上挤出个“豪爽”
的笑。
肌肉牵动着他那标志性的伤疤,“今天咱是开了眼!
真真正正的老兵风采!
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子,一大碗烈酒“咕咚咕咚”
就下了肚,喉结滚动得飞快,放下碗,脸皮已经微微泛红。
魁梧兵王和山猫等人立刻跟上,嘴里喊着“敬陈老哥!”
“给英雄赔罪!”
“感情深,一口闷!”
轮番上阵,一个个碗端得气势汹汹。
喝得也颇为勇猛。
陈光阳呢?他也不推辞。
脸上那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
他单手端起碗,既不磨蹭也不作态,手腕一翻,一道酒线稳稳当当地滑入喉咙,碗底瞬间干干净净。
一碗下肚,面色如常,呼吸平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兵王们看在眼里,心里那点“肯定能灌倒”
的信心开始打鼓。
但这股气撑着,谁也不肯先停。
第二轮开始了,划拳的、找理由敬酒的……场面异常“热烈”
,吆喝声不断。
兵王们憋着劲儿,一碗接一碗地灌。
反观陈光阳,来者不拒,动作干脆利落得像在射击场上拉动枪栓。
碗空了?立刻有人给满上!
满上了?他立刻就干。
渐渐地,兵王们脸上的红晕变成了深红,眼睛开始直,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原本挺直的腰杆儿开始软,魁梧兵王端着碗的手已经开始微微抖,山猫更是直着脖子嚷嚷,声音忽高忽低。
可陈光阳那碗酒下去,依旧跟喝凉白开似的。
他甚至还慢悠悠地夹了两口菜。
“来…再来!
陈哥好酒量!”
疤脸兵王舌头打着卷,强撑着又要举碗。
只是他刚站起来,身子就猛地晃了晃,手一软,“啪嚓”
一声,酒碗没端住,摔了个粉碎。
人也一头栽倒在油腻腻的地砖上,嘴里还含糊嘟囔着:
“喝……我没醉……接着喝……”
转眼间鼾声如雷。
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魁梧兵王刚想去扶,自己眼前也是天旋地转,轰然倒下,压住了一旁的凳子。
山猫指着陈光阳,想说什么壮胆的话,结果“呃”
的一声,差点吐出来,捂着嘴趴桌上了。
其余几个兵王,要么瘫在凳子上,头一点一点,要么直接滑到桌子底下,人事不醒。
刚才还闹哄哄的食堂,转眼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沉重鼾声和浓得化不开的酒气。
刘凤虎站在门口,看得眼皮直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低声咕哝了一句:“得,本想暖暖场子,这下彻底整趴窝了……”
“光阳啊,你说说,你到底是谁研究的,那咋就这么牛逼呢?”
刘凤虎算是三次见过陈光阳的枪法了。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