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的方向,眼神空得像口枯井;想起卢家的人私下说“北椋的女儿,浑身带着血腥味,配不上我们书香门第”……
他怕过太多事,怕护不住北椋的铁骑,怕扛不起王府的重担,可他最怕的,是连自己的姐姐都护不住。
“我练。”徐凤年的声音有些发哑,却异常坚定。
赵希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猛地从石床上弹起来,手掌按在徐凤年的头顶。一股温热的气浪顺着百会穴涌进来,起初像春日融雪,顺着经脉缓缓淌,带着说不出的舒服。可不过片刻,那股气浪忽然翻涌起来,像滚油浇进了血管,瞬间炸开!
“呃!”
徐凤年浑身猛地一颤,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那不是寻常的疼,是五脏六腑都被扔进熔炉里烤的灼痛,是四肢百骸被钝刀一寸寸割的剧痛。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了蒲团上,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咬着牙,任由那股狂暴的气劲在体内横冲直撞。
“忍着!”赵希抟的声音像块冰砸在他脸上,“这‘大黄庭’是龙虎山历代祖师的心血,霸道得很!你得把它往骨头里咽,往血里融,让它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徐凤年的眼前开始发黑,冷汗浸透了青布衫,黏在背上像层冰。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姐姐出嫁那天,送亲的队伍在官道上慢慢走,他骑着马跟在后面,看着那顶红轿越来越远,心里的疼和此刻的疼,竟如出一辙——都是无能为力的钝痛。
“想想你要护着的人!”赵希抟的气劲又重了几分,“王府的老卒,还有……你那个在江南受委屈的姐姐!”
“姐姐……”徐凤年喃喃自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想起徐脂虎最后寄来的信,信纸薄得像蝉翼,上面只画了株胭脂梅,枝桠光秃秃的,没开一朵花。卢家的下人说,夫人病了,卧在床上起不来,连笔都握不住了。
“啊——!”
他猛地一声低吼,像是要把胸腔里的痛苦都吼出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竟开始顺着那股气劲的方向引导,让它撞开堵塞的经脉,让它流过干涸的血管。疼还是那么疼,可他的眼神却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燃起的火把。
赵希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嘴角悄悄勾起一丝笑。这小子,骨子里果然流着徐骁的血——认死理,敢拼命,是块练“大黄庭”的好料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一夜,当第一缕阳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徐凤年脸上时,那股狂暴的气劲忽然温顺下来。它像被驯服的野马,在经脉里缓缓流淌,带着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所过之处,之前的剧痛都化作了酥麻的痒意。
徐凤年缓缓睁开眼,看见赵希抟正坐在石床上啃野果,地上扔了一地果核。
“成了?”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指尖缠着股淡淡的气劲,轻轻一弹,竟把桌上的空碗震得跳了跳。
“勉强及格。”赵希抟咂咂嘴,“‘大黄庭’的底子有了,往后能不能精进,看你自己的造化。记住,这功夫是用来杀人的,不是让你当摆设的——谁惹你不痛快,就一枪捅穿他的喉咙,别学你爹那套弯弯绕。”
徐凤年站起身,对着赵希抟深深一揖。他知道,这老道给的不仅是一身功夫,更是一份底气——一份让他有资格护着自己想护的人的底气。
“走吧走吧,看着你就烦。”赵希抟挥挥手,躺回石床上,扯过块破布盖在脸上,“下山的路自己找,别再来烦我老头子。”
徐凤年没再多说,转身推开门。
门外的雾气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松针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天地都变得不一样了——能闻到百米外清泉的甘冽,能听到山涧里游鱼摆尾的轻响,甚至能感觉到地底虫豸爬行的震动。这就是“大黄庭”的力量?他握紧拳头,指节间的气劲带着破空的锐响。
正往前走,忽然听到竹杖点地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