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祁同伟看着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把脓包彻底挤破,才能让新的血肉长出来。”
“好!”林增益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同意!你放手去做,我给你兜底!”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份证据,就由你我二人掌握。”
挂断电话,天边已经露出了一抹晨曦。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林城的官场,注定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晨曦刺破云层,给林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但这光芒,却照不进王建业心底的阴霾。
一夜之间,风向全变了。
昨天,网络上还充斥着“林城营商环境恶化”、“明星项目‘滨江一号’遭无故卡壳”的论调,矛头直指市委新来的那位祁书记。
可今天一早,所有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换上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
《百年护城河堤惊现沉降裂缝,专家疑与滨江路野蛮施工有关!》
新闻配图极其震撼,一道道如同蜈蚣般丑陋的裂纹,爬满了堤坝砖石,旁边的水位线清晰可见。
而这些砖石可是金山县营口砖厂的砖,是目前他们能买到抗压强度最高的砖,就这样,明显就是地质下沉了。
紧接着,市电视台的早间新闻里,一位戴着金边眼镜、头发花白的“水利专家”面对镜头,痛心疾首。
“护城河是林城的母亲河,更是下游数万亩农田的防洪生命线!如此贴近河堤进行超大深度的地基挖掘,简直是在拿全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开玩笑!”
舆论,瞬间引爆!
“我草!原来不是卡审批,是这项目有安全隐患啊!”
“王建业为了赚钱不要命了?这要是垮了堤,整个老城区都要被淹!”
“支持祁书记!这种黑心开发商就该往死里查!”
王建业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评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釜底抽薪!
这一招太狠了!
祁同伟甚至没有和他进行任何舆论上的辩驳,而是直接掀了桌子,将一个简单的审批问题,直接上升到了关乎全城安危的公共安全事件!
这让他的一切公关手段,都成了苍白无力的笑话。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公司副总打来的。
“王总!不好了!税务和银行的人突然上门,要联合审查我们公司近三年的所有账目!”
王建业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电话就插了进来。
“王董!刚刚得到消息,负责我们前期拆迁的刘经理,被经侦的人带走了!说是涉及多年前的一起故意伤害案!”
“王总!我们好几个项目的合作方,都打电话来要终止合作!”
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像一记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他明白了。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而他,就是网中央那只惊慌失措的蜘蛛。
祁同伟,在对他进行一场无声的围猎!
王建业浑身颤抖地抓起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拨出了那个他轻易不敢动用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
“什么事。”
“张……张秘书,是我,建业啊!”王建业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城这边出事了,祁同伟他……”
“你的事,我听说了。”对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滨江路的项目,影响太恶劣,你自己处理好,不要牵连到不该牵连的人。”
“记住,这个事情,跟杜总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秘书,您和杜总不能不管我啊!这些年……”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王建业颓然地瘫坐在真皮座椅上,脸上血色尽失。
他被抛弃了。
就在王建业陷入绝望之际,祁同伟的办公室里,却是一片平静。
他刚刚接到吴南平的电话,对王建业公司几个核心高管的定点清除,已经初见成效,彻底打乱了对方的阵脚。
紧接着,一个来自贝山县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祁书记,我是燕文权。”
声音沉稳有力。
“燕哥,叫我同伟就行。”
祁同伟哈哈一笑,燕文权是他的下属,但他可不能真的把燕文权当下属来使唤,那背后可是站了一尊大佛。
“矿区闹事的几个刺头,我已经用‘非法采矿’和‘破坏环境资源’的罪名送进去了。脱贫的道路,平了。”
“辛苦了。”祁同伟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
这颗闲棋,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结束通话,祁同伟并没有丝毫松懈。
他知道,王建业只是前菜,真正的大鱼,还藏在深水区。
他让宋刚调来了过去二十年,林城所有和“杜家”有隐秘关联的重大项目卷宗。
他要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