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死死扶住身旁的沙发才没有倒下。
她比赵瑞龙清醒，也因此比他更加恐惧。
“爸……”
她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哭腔。
“那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这句问话，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是啊，怎么办？
赵立春听到女儿的哀求，眼中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无力地瘫坐回沙发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办法？
面对一头已经挣脱了所有枷锁，并且将獠牙对准了你的恶龙，能有什么办法？
“他抓刘和光，是杀鸡儆猴，是在为他君临林城扫清所有障碍。”
赵立春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一双儿女如坠冰窟。
“我们赵家，明面上是他的支持者。他身后的那尊神佛，我们惹不起。所以，我们只能继续支持他。”
“甚至……要考虑让你爸我，坐稳那个位置，然后彻底给他当狗。”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自己一双不成器的儿女，眼神里流淌着无尽的悔恨。
“从现在开始，收起你们所有的小心思。”
“林城的矿，别说去想，连这个念头都不能再有！”
“所有跟林城有关的生意，能停的，立刻停！能转的，立刻转！不计任何代价！”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后，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祈祷……”
“祈祷那条龙吃饱了，还能念着我们赵家当年的一点好。”
祈祷？
曾几何时，权倾汉东的赵家，竟然要靠祈祷来活命？
赵小惠的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
而赵瑞龙，看着父亲脸上那认命般的绝望，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祁哥……好像真的把天给捅破了。
不。
是他和他的家族，被那尊他们亲手喂养大的神，彻底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