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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沙尔庞捷被莱昂纳尔开窍了(1 / 2)

第102章沙尔庞捷被莱昂纳尔开窍了

按照约定,《现代生活》第一时间拿到了莱昂纳尔第一部长篇小说《本雅明布冬奇事》。

乔治沙尔庞捷先生为此比保罗皮古特多支付了每行5苏的稿费,但他认为这是值得的。

考虑到《现代生活》的受众群体是那些贵妇人和富裕的中产家庭,他们可不愿意比只能看5个生丁一份的《小巴黎人报》的普通市民,更晚看到这部小说。

维护这种小小的“优越感”对维持《现代生活》的格调非常有帮助。

同时沙尔庞捷先生还和莱昂纳尔商量以后,决定采用一种天才的方式对《现代生活》进行营销——所以总编埃米尔贝热拉的身边,就坐着周刊的插画师雷诺阿。

他们的脑袋凑在一起,都在看这部新鲜出炉的《本雅明布冬奇事》。

埃米尔贝热拉几天前就在沙尔庞捷先生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大概,但是看到以后,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小说并没有从主角「本雅明布冬」降生开始写,而是采用了倒叙。

一个叫做「黛芬妮维尔纳芙」的老妇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顶着反法联军与公社战斗的炮火,让自己的女儿「卡洛琳」,通过朗读「本雅明布冬」的日记本,开始这个“倒着生长”的人物的一生。

而“他”的人生,始于同样的动荡——

【我的名字叫做本雅明,本雅明布冬。

我的出生很不寻常,那是1789年7月14日,在巴黎。

据说那一天热浪像一层滚烫的油脂,空气里弥漫着恐惧、硫磺和腐烂垃圾的气味,活像一个坟场。街道成了一条条沸腾的激流。远处,杜伊勒里宫方向,浓烟滚滚。新桥那边,巴士底狱的欢呼声浪一阵阵传来。

我的父亲——吕克德布冬——就像只困在玻璃罩子里的苍蝇。他徒劳地在狭小、闷热的客厅里转着圈。汗水浸透了他亚麻衬衫的后背,手里紧紧攥着自己衣角,仿佛这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房门后面,女人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短促,每一次惨叫传来,吕克的身体就剧烈地一颤,几乎要把椅子撞倒。

那里面是我的母亲,叫做克莱尔。】

“始于一场革命,终于一场革命有意思!”雷诺阿是画家,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小说中的场景来——

一边,是一个老妇人躺在被巴黎公社街垒战烧红的天空下,奄奄一息;

另一边,是一个产妇正在大革命的硝烟弥漫中,艰难地生产婴儿。

一个,象征了生命即将走向终点;一个,象征了新生命就要诞生。

结合背景中两场直接决定了法国命运的伟大运动,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充满了想象空间。

埃米尔贝热拉发出赞美声:“沙尔庞捷先生说的没错,即使没有‘倒着生长’这个噱头,仅仅是这个开头,也足以吸引读者。”

雷诺阿摇摇头:“如果是那样,这本小说就和你以前让我配图的其他小说一样无趣而平庸了……”

埃米尔贝热拉大怒:“你是说我眼光不行吗”

雷诺阿耸了耸肩,没有搭话。

埃米尔贝热拉“哼”了一声转头去,继续往下阅读起来——

吕克德布冬在医生的提醒下,进入房间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他年轻的妻子克莱尔,他温柔娴静的克莱尔,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叶子,无声无息瘫在床上,身下是刺目惊心、几乎漫延到地板上的深红。她曾经鲜活的脸庞毫无生气,灰败得如同蒙尘的石膏像。生命的余温正从这具躯体里飞速流逝。】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那个孩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的小老头。一身布满皱褶和老年斑的皮肤,稀疏的几缕灰白色头发,眼睑沉重地耷拉着,几乎盖住了整个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缝;鼻梁塌陷,萎缩的牙龈包裹着几颗发黄的乳牙。还有枯树枝般的小手和双腿。那皮肤松弛得可怕,像一件极不合身、随时会滑脱的破烂外衣。

——那就是我。

可能是感受到父亲的注视,婴儿发出一种声音,不是嘹亮的啼哭,而是如同破旧门轴转动般的、断续而沙哑的咳嗽。

——哈,这一切都是吕克布冬在他人生的最后几年里和我讲的,他整天絮絮叨叨地和我重复着每一个细节,真切地就像是发生在昨天,我如鬼魂一般悬挂在那间产房的天板上,看着这对可怜的父子。】

“哈,要我说,其实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确实挺丑的,有时就像个老头。我的第一个儿子,雷吉特,和他长得差不多嘛!”埃米尔贝热拉打趣道。

雷诺阿没好气地反驳:“那雷吉特身上有老人斑和灰白色的头发吗哭起来像患有喉炎的老头咳嗽”

埃米尔贝热拉被怼得没脾气——这也是他同意雷诺尔日常不在编辑部,而在自己的画室工作的原因。

两人实在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不过雷诺阿也发愁,因为莱昂纳尔描述的这个婴儿像“七十多岁的小老头”,并不好处理。

并不是画一个像老头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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