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明正澜,明衍回到自己那座还算清雅的院子。
院子不大,陈设也算不上顶尖奢华,但一应俱全,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见即便生父早逝,无人真心护佑,他这些年明面上的日子,倒也并未太过难堪。
只因他早已摸清明正澜的喜好。
这位母亲不在乎儿子是否真心敬爱她,只在乎儿子是否“有用”
,是否“懂事”
,是否符合她心中能换取利益的“标准”
。
只要他扮演好那个温顺、才貌双全、有望高嫁的嫡长子角色,她便会给予相应的体面和关注。
幼时不懂这些,他曾因生父之事对明正澜心怀怨愤,言辞尖锐,结果便是被彻底冷落,任由柳氏暗中磋磨了几年。
那几年的冷暖,他刻骨铭心。
后来学乖了,学会了戴上面具,加之容貌日益出众。
明正澜看他便顺眼了许多——
毕竟一个能卖上好价钱的棋子,总得保养得当。
柳氏也收敛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毕竟他也清楚地知道,明正澜最在意的是什么……
明衍坐到梳妆台前:“太女连通房侍君都没有,我现在倒是有些信了。”
墨玉小心翼翼为他取下束的玉簪,闻言有些愤愤不平道:“何止是信!
公子,我看那太女指定是身体有什么隐疾,要不就是外面传的喜好女子。
否则怎会对公子那般无理?!”
他突然压低声音:“公子,我觉得还是那三皇女好哄些。
虽说她过于风流,可凭您的容貌与手段,必定能让她言听计从的。”
明衍神色未变:“不,就太女。”
他没有再多向墨玉解释。
墨玉忠心,却未必能懂其中关窍。
三皇女再得宠,日后至多是个富贵闲王,如何能与板上钉钉的储君相比?
明正澜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若能攀上太女,即便是侧君之位,他也算一步登天。
到那时,许多如今难以实现的事,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他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
美貌是利器,但若对方根本不接招,再利的刃也徒劳。
这太女,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清冷脱俗只对她倾心的看不上,娇弱惹人疼惜的也不行……
与此同时,东宫浴池内。
氤氲的热气中,云栖猛地打了个喷嚏,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异香。
几乎是同时,她感到下腹莫名一紧,燥热感窜起。
云栖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个世界女人的身体,未免也太容易异动了些!
她迅起身,扯过一旁的中衣裹上,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和压抑的火气大步走回寝殿。
连灌了两杯凉透的茶水,那股莫名的燥热却仍未完全平息。
“来人!”
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守在门外的青羽应声而入:“殿下?”
“把香撤下去!”
云栖指着殿内角落还在袅袅吐烟的香炉,语气冷硬,“传令下去,往后东宫,谁也不许再点任何熏香。”
青羽立刻躬身:“是!”
她迅上前端起香炉,快步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合上。
云栖烦躁地把自己摔进宽大的床榻,领口被她扯开些许,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她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世界……到底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主人?”
识海里,小轮子实在没憋住,“咯咯咯”
地笑出声:“栖栖,你要学会享受嘛好多美男排着队等你宠幸呢!”
云栖面无表情:“看不上。”
“要不你早点把主人娶回来,拴在身边玩?”
“不行!
我还想再看看,他到底能耍出多少花样来。”
小轮子出嘿嘿的怪笑:“栖栖,你好坏哦不过我也喜欢看!”
……
没两天,帝后便接了几个家世、容貌皆出众的公子入宫,美其名曰二皇子生辰宴将近,需人陪伴筹备。
宫里一下子便“热闹”
了起来。
更准确地说,是云栖的生活,被迫“热闹”
了起来。
只因二皇子云枫所居的宫殿,离她的东宫不算远。
于是,她每日从御书房来回东宫的那段路,便成了各路公子们精心布置的“猎场”
,惊喜层出不穷——
晨雾中,采集花露的“小仙男”
看到她经过,柔柔弱弱地行礼,眼神欲语还休……
云栖目不斜视地走过。
烈日当空,放风筝的“娇俏”
公子香汗淋漓、笑声如铃,风筝“不小心”
挂到她路过的树上……
云栖面无表情地绕开。
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