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盯着执渊那张狂妄的脸,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可这该死的魔尊偏偏在这时闭了嘴,还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袖口的暗纹。
“继续说啊?”
云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这么想知道?”
执渊抬眸,“本尊偏不告诉你!
不过……”
他笑得意味深长:“你可以去问他,看他有没有胆量告诉你,本尊与他究竟是何见不得人的关系?”
云栖眼底寒光一闪,右手五指猛地张开,掌心朝兵器架方向一吸——
“铮!”
玄铁长枪应声入手,枪杆在她掌心旋转半圈,带起一道凌厉的弧光。
她右腿后撤半步,腰身一拧,长枪如毒龙出洞般直刺执渊咽喉!
执渊却悠闲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含笑看着枪尖逼近。
就在寒芒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
“嗤!”
长枪穿透的竟是一团骤然散开的黑雾。
云栖皱眉——
这魔尊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竟能将魔气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要杀本尊,可没这么容易。”
黑雾在云栖背后再度聚成人形,执渊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五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过……”
五百年?
云栖后颈寒毛倒竖,却不见丝毫慌乱。
她腰身猛地一沉,长枪回扫的瞬间左肘同时后击!
这一记回马枪快若闪电,枪杆上缠绕的玄气甚至在空中撕出淡青色的光痕。
可惜枪尖再次穿透虚影。
执渊的笑声飘忽,似乎从房间四角同时传来:“这么大敌意……是因为忘尘吗?”
云栖持枪而立,枪尾重重顿地。
她闭目凝神,耳尖微动,突然朝右前方一枪刺出!
“你不会真的对那和尚有意思吧?”
云栖没有回答,只是判断着他的真实方位。
“呵呵……”
执渊的低笑飘忽着传来,“本尊看好你,说不定真能引他破戒。”
云栖持枪而立,枪尖斜指地面,周身杀气凝如实质。
她终于想通了执渊的意图。
这个魔尊,分明是想将忘尘拉入魔道,好达成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看来这就是明衍此世的劫难——
佛修入魔,天劫自降!
否则,以忘尘的修为,这世上根本无人能伤他。
想到这里,云栖再不迟疑,掌心神力翻涌。
淡金色的流光自她腕间缠绕而上,顷刻间包裹住整杆长枪。
枪出如龙!
“噗嗤!”
这一次,枪尖没有穿透虚影,而是结结实实刺入血肉之躯。
一声闷哼,黑雾骤然溃散。
执渊踉跄着显出身形,修长的手指死死握住枪杆。
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将红衣染得越暗沉。
“你……居然能伤到本尊?”
执渊眼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似有释然,又像是某种期盼已久的事终于成真后的惊喜。
云栖心头莫名一颤,握枪的手紧了紧,猛地将长枪收回!
枪尖从血肉中拔出,带出一蓬鲜血。
执渊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手指死死按住腹部的伤口,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的血。
看他这副模样,云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却又被她强行压下:“这次只是警告!
若你再纠缠忘尘,或敢在城内作乱,我下次刺的就是心脏!”
她盯着执渊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道:“人族与魔族的恩怨,我们战场上了结。”
执渊突然笑了。
他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任由鲜血浸透衣袍:“好!
我们战场见,我等你来!”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去,脚步却踉跄了一下。
云栖眉头一皱,下意识喊道:“等等!”
执渊顿住,侧头看她:“怎么?后悔了……想现在动手?”
云栖抿了抿唇,从旁边药箱里取出一瓶特效金疮药,抬手丢了过去:“拿着。”
执渊接住,低头看了看,又抬眸望向云栖,眼神沉沉,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
半晌,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看在药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
他的指尖摩挲着药瓶,语气诡异,“别随便善心,小心招惹上疯子。”
云栖嗤笑一声:“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这里,让魔气污了我的地方。”
“呵呵,就这么说话……挺好的。”
他的身影在门口化作黑雾,消散在夜色中。
云栖将长枪掷回兵器架,缓缓坐到床边,脸色阴晴不定。
“云栖,”
小轮子怯生生地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云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莫名的不舒服。
她眉头紧锁:“我们有没有可能……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