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胡老爷沉默了。
西门老爷瞪着眼,声音发颤道:“姓林的,你可真够狠的啊。”
他不是没遇到过狠人。
但像林凡这般狠辣的,他是真没见过几个。
这是不将人命当一回事,真想彻底杀疯啊。
对胡老爷他们来说,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活肯定是不能活了,毕竟犯下这种罪,没谁能救得了他们。
而林凡说的话,倒也是说到他们的心坎里。
他们还真不愿意看到,别的人逍遥自在。
“好,我说。”
胡老爷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林凡笑了。
搞定。
……
夜晚。
知府府邸。
脸色很白,血色很少的赵知府靠着床背,看着负手而立,站在窗户边的秦镇抚。
“秦兄……”赵知府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白天……是不是犯了大蠢了”
“蠢”秦镇抚笑了,不是喜悦的笑,而是被气笑了,“何止犯蠢,你简直没脑子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是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赵知府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幕,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心惊。
“秦兄,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真的迷茫了,有些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做。
秦镇抚深吸口气,神色凝重道:“赵兄,你我相识多年,我现在可以给你个忠告,这安州你是不能待了,这姓林的已经杀疯,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趁着你还有机会,赶紧想办法离开安州,越远越好。”
“啊”
要他离开苦心经营的安州,如何让他舍得。
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秦兄,那你呢”赵知府像是抓住了什么,急忙问道,“你不想办法一起走吗难道……你要留下来跟他死磕到底”
他想到秦镇抚平日里那看似刚直的脾性,不由得心生担忧,毕竟是多年好友,能劝则劝。
“秦兄,千万不要冲动啊,如今形势比人强,对我们极为不利,你可不能意气用事,跟他硬拼啊。”
秦镇抚闻言,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疑惑,“赵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他硬拼我为何要跟他硬拼呢”
“啊”赵知府发愣,有点懵,不是很能理解。
秦镇抚道:“我与姓林的一直以来都没爆发冲突,本镇抚在安州负责维稳,驻守城池,从他上任到现在,我没跟他有过任何一次激烈冲突吧。”
“啊!”
赵知府呆呆望着秦镇抚,大脑有些混乱。
“秦兄……你的意思是说,从开始到现在,我始终觉得是我们两人在联手与他林凡较量……实则,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跟他斗你……你一直是在旁观”
他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自己人给摆了一道。
秦镇抚面色一沉,语气变得严肃,“赵兄,你说这话是何意莫非是在怪我我身为武官,职责所在,绝不能轻易干涉地方政务,这是一条铁律!
如果我公然牵扯进你和治安府的纷争之中,一旦被朝廷知道,武官干政,那可是掉脑袋的大忌,这个道理,赵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哈哈哈……”赵知府忍不住的笑了,“秦兄啊,秦兄,你这招明哲保身干的漂亮啊。”
秦镇抚道:“赵兄,我这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大忌不能犯,如今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调任离开,越早走越好,否则我怕你最后走不掉啊。”
赵知府忍着心中的怒火,“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走,肯定会被他拿下,那你就不怕我被拿下,将你供出来吗”
“供我”秦镇抚皱眉,“赵兄,我犯了何事”
轰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赵知府的脑海中炸开。
这话彻底将赵知府给问愣住了。
陡然回想着,他跟秦镇抚相识的这些年,霍然发现,这家伙貌似还真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事情,基本都是他这当知府的决定的,而秦镇抚一直旁观,从不左右他的想法,最多也就是点评一二。
而他也将对方的点评放在心上,从始至终,他都觉得这是咱们一起干的事情,可现在,细细想来,全踏马是我自己一个人干的。
操!
赵知府微微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看似威严神武,满脸正气的秦镇抚,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这哪里是武官,简直就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