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泪痕,林晚推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时,铜铃在头顶出暗哑的响声。
霉味混着线香在鼻腔里酵,她数着台阶向下,潮湿的石壁渗出寒意,像无数双眼睛贴着脊背游走
"
客人来得不巧。
"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踉跄半步。
转角处立着盏青铜鹤灯,暖黄光晕里坐着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修长手指正拂过博古架上的瓷瓶。
那些青花缠枝纹在阴影里扭动,仿佛随时会挣脱釉面爬出来。
"
我要找一面铜镜。
"
林晚攥紧帆布包,防水布下露出半截泛黄的照片。
妹妹林晓最后传来的影像里,背景正是这种布满铜锈的夔纹镜框。
男人转身时带起檀香流动,眉骨投下的阴影盖住眼眸:"
这里没有镜子。
"
他腕间的沉香手串突然断裂,乌木珠子滚落满地,在某个瞬间,林晚分明看到那些木珠表面浮凸出人脸轮廓。
"
但您要找的东西"
他弯腰捡拾的动作顿了顿,"
会自己找上门。
"
惊雷劈开雨幕的刹那,地下室深处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晚循声望去,走廊尽头有面蒙尘的穿衣镜,镜面却映不出两人的身影。
当她走近时,霉斑突然开始流动,在镜中汇聚成林晓的面容。
"
姐!
"
镜中人拍打镜面的手掌带起涟漪,"
他在说谎!
"
水银镀层突然翻涌如沸,林晓的影像被无数苍白手臂拖入深处。
林晚扑向镜面,指尖触到的是冰凉的青铜——那根本不是玻璃,而是面倒扣在墙上的铜镜。
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铭文。
镜框蟠螭纹突然转动起来,林晚在眩晕中看到男人袖口下的手腕——那里有道灼痕,形状与铜镜边缘的缺口完全吻合。
"
江离,这是我的名字。
"
男人不知何时贴在她身后,呼吸拂过耳畔激起战栗,"
现在您有两个选择:带着秘密离开,或者"
他抚过镜面的手指染上青黑,"
成为镜子新的装饰。
"
林晚倒退着撞上博古架,瓷瓶摇晃时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当她摸到帆布包里的镁光手电筒时,铜镜突然出蜂鸣。
强光扫过的瞬间,她看见镜中浮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江离被铁链锁在石室,符纸贴满墙壁,而铜镜正悬在他淌血的手掌下方。
"
这是二十年前的你?"
话出口才惊觉荒谬,但镜中人的长衫确实浸着新鲜血渍。
江离猛地扣住她的手腕,这次她看清了,那些沉香木珠在他掌心蠕动,如同被斩的蛇。
暴雨拍打窗棂的节奏突然紊乱,林晚挣脱桎梏冲向楼梯。
铜铃在头顶炸响,身后传来瓷器接连爆裂的声音。
当她撞开店门时,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件用符纸包裹的硬物。
回到工作室已是午夜。
林晚扯开湿透的符纸,夔纹铜镜在台灯下泛着诡异幽光。
当她用棉签蘸取除锈剂时,铜镜突然剧烈震动。
绿色铜锈自动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咒文,那些扭曲的字符正在镜框表面游走。
"
不可能"
她看着镜中浮现的工作台,画面里自己正在修复的明明是面破碎的菱花镜。
而现实中,她面前只有这面完整的夔纹铜镜。
当实验用的摄像机电量耗尽时,取景框里突然出现无数重叠的身影——每个林晚都在不同的时间点擦拭铜镜。
最惊悚的是凌晨三点。
林晚从工作台惊醒,现所有工具都摆成北斗七星形状。
铜镜表面蒙着层水雾,指尖划过的痕迹组成两个血字:快逃。
镜面突然映出江离的脸,这次他穿着染血的西装,脖颈处缠绕着生锈铁链。
"
您不该带走它。
"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
当十二道锁全部解开"
画面闪烁间,林晚看到镜中自己身后站着个长覆面的红裙女人,她的手腕系着与江离同款的沉香木珠。
晨光初现时,铜镜边缘的第一道铜锁突然崩裂。
林晚终于看清锁芯内部刻着的生辰八字——那正是妹妹失踪的日期。
林晚惊恐万分,她意识到这铜镜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她决定去找一位曾经听闻过的玄学大师,希望能得到一些解答。
穿过几条小巷,林晚找到了那位隐居的大师。
大师看着铜镜,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他告诉林晚,这铜镜是一件邪物,封印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