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备亲自宣读祝文,里面说“赖大唐历法,得此丰收”,话音刚落,就有农夫捧着稻穗上前,说要把最好的粮食献给“唐历带来的福气”。
九州的商人则发现,行用唐历后,与大唐的贸易方便多了。以前用旧历,常常算错船期,如今按《麟德历》与登州的商人约定“霜降后十日交货”,双方都清清楚楚,再没出过差错。有个叫松平的商人,去年按唐历“重阳”出发,正好赶上长安的菊展,带回的倭国漆器卖了高价,今年早早就在历书上圈好了日子。
年底时,吉备真备收到了长安太史局寄来的新历书。打开一看,上面不仅有下一年的节气,还有太史令的亲笔批注:“闻倭国行用《麟德历》,甚慰。天地时序,四海共之,愿与海东同沐春晖。”
他把这段话说给天皇听,天皇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忽然问:“按唐历,今日是‘小寒’吧?”
“是,陛下。”吉备真备答道,“再过一个月,就是‘立春’了。”
天皇点点头,轻声道:“等开春,让太学的学子们都学《麟德历》的推算之法吧。时间若是同了,人心,或许也会慢慢同起来。”
那天夜里,平城京的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新的唐历。烛光下,妇人用红笔圈出“宜养蚕”的日子,农夫在“芒种”旁写着“要雇人”,孩子们则数着离“上元节”还有多少天——他们听说,大唐的上元节要挂灯笼、猜灯谜,今年平城京也要学着做。
窗外的月光洒在新历书上,照亮了“开元十七年”几个字。这来自大唐的时间刻度,正悄悄改变着倭国的晨昏与四季,让海东的土地与长安的时序,在同一个历法里,慢慢走向合拍。而那些按唐历播种、收获、欢庆的人们,或许还没意识到,当他们翻开新历书的那一刻,心与大唐的距离,已经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