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下最年幼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先生,怎样才能做到‘清’呢?“
白先生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她放下毛笔,温声道:“你且看这砚台。”
小女孩踮起脚尖,只见砚中墨汁幽深如潭。白先生取来清水滴入,墨色渐渐化开,显出原本澄澈的青石纹路。
“清不在抗拒浑浊,而在容得下浑浊。”她执起狼毫在砚边轻刮,“就像这笔,用久了难免积墨,需时时刮去浮垢。”
午后骤雨忽至,白先生撑着油纸伞将孩子们一个个送回家。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角,她却浑然不觉。
清明时节,净心堂照例闭馆三日。
有樵夫说,曾见白先生独自往后山去,她总在那株盛开的海棠树下静坐良久。
山风送来她低低的呢喃,“父亲你看,今年的海棠开得极好!我也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