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镖应声离去后,荣景盛脸上重新浮现出儒雅的笑容,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两位倒是生面孔,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白玉蝶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切着盘中的食物,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在请教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荣景盛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对两人不认识自己感到十分意外。
“啊?是!我是应该先介绍自己......”他轻摇手中的紫檀木折扇,微笑道,“我叫荣景盛,景盛集团想必两位应该有所耳闻吧!”
白玉蝶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没听说过!”
荣景盛手中摇动的折扇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发出几声尴尬的轻笑。
他倒也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想必两位应该是替家里大人来的吧!
你们不认识我,但说不定我认识你们家里人......
不知道两位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白玉蝶正欲开口,蓝兰赶忙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脚,同时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玉蝶会意,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下头继续安静地吃东西。
蓝兰随即转向荣景盛,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我们家里的生意和您比起来不值一提。
您刚才说想找我们聊天,那您想聊些什么呢?”
荣景盛发出那种有钱人特有的爽朗笑声,“我这么一个老头突然来找你们聊天,你们一定觉得很不自在吧!”
随后,他语气转为感慨,“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算出身书香门第,想我父亲当年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
如今虽然已是浑身沾满铜臭,但心中却也还怀揣着一些向往。”
他的目光落在白玉蝶身上,笑意更深,“就像这位女士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有生活的锚和理想的诗。
我做文化生意,建图书馆,办文学奖,这些就是我的‘锚’。”
他的眼神渐渐飘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继续道,“没有这锚,船再大也会翻,人再富也会飘。”
他语气加重了几分,“我的‘锚’让我在商场的浊流里站得稳,让旁人提起荣景盛,想到的是‘儒商’,而不是满身铜臭的投机者。”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眼角纹路柔和下来,指尖轻轻划过折扇背面,缓缓将折扇举过头顶。
在头顶水晶灯暖光的映射下,蓝兰无意间瞥见扇面里隐约藏着诡异的孩童剪影......
荣景盛仰头凝视着扇面,眼神变得痴迷,“可光有锚不够啊......
人总要有抬头的时候,总要有不被世俗困住的瞬间......这就是诗。
诗不填肚子,却能照亮灵魂。”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于我而言,那些未经世事的孩子,他们眼里的干净、笑里的纯粹,就是最动人的诗。
他们不像成年人,心里装着算计、藏着阴私,他们的美好是直给的,是能把人从利益场的泥沼里拽出来的光。”
突然,他猛地回过神,将扇子利落地收起,对着两人笑道,“其实这次‘助力贫困儿童教育’的慈善活动是我发起的。
那些纯真可爱的孩子们也值得拥有理想的诗对吗?
我不希望他们这一辈子都被沉重的锚压得喘不过气来......”
蓝兰像是受过专业表演训练,眼眶瞬间泛起感动的泪花。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荣景盛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先生大义啊!
您兼济天下,扶危济困,真是当之无愧的商界楷模!您的大仁大义令我敬佩啊!”
这番话显然让荣景盛十分受用,他喜笑颜开,轻轻拍着蓝兰的手背,“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如果没有各位的支持,哪能有今天的‘希望之星’!孩子们又哪能有美好的明天呢!”
随后,蓝兰顺势挤开白玉蝶,坐到荣景盛身边,开始陪着他聊天。
但谈话内容基本上是荣景盛在吹嘘自己的成就,蓝兰则在旁边不断吹捧。
蓝兰原本以为能从这位大人物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荣景盛说的多是些言之无物的漂亮话。
蓝兰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更加直接地试探。
她目光落在荣景盛手中的折扇上,刻意露出惊奇的表情,“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