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老农:“老丈,一点心意。方才听这位大哥说什么夜里的事……莫非有什么隐情?”
老农看着手中的干粮,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位相公,我看你是好人,就跟你说说,你可别外传。前几个月,不是收完秋粮不久吗?有天夜里,我起来解手,迷迷糊糊看到好多大车,从官仓那边出来,往城外方向去了。车上盖得严严实实,但掉下来一些谷粒……我捡起来一看,都是新米!”
王刚眼神一凛,急忙看向苏康。
苏康却不动声色:“官仓运粮出去,也正常吧?或许是调拨到别处?”
“不像!”
老农急忙摇头道,“鬼鬼祟祟的,而且是半夜!后来我再留意,隔三差五就有车半夜出去……再后来,官仓就空了,说是霉变了,鼠耗了……骗鬼呢!”
二狗连忙补充道:“还有梁县丞、马主簿和牛库吏他们,家里盖大宅子,买田地,钱哪来的?还不是喝咱们的血!”
这时,旁边窝棚又凑过来几个灾民,听到谈论官府,也纷纷诉苦。
“我家那点地,就是被梁县丞的侄子强买去的,给的价钱还不够种子钱!”
“马主簿的小舅子开赌场,我儿子被拉去,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牛库吏更黑,以前去交粮,秤砣都是他说了算,缺斤短两是常事!”
民怨沸腾,虽然声音不大,但句句都指向以梁欢为首的县衙胥吏集团,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苏康听着听着,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多的是冷静。
这些信息,虽然零散,但拼凑起来,已经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官仓粮食被暗中转运私吞,库银被以各种名目挪用瓜分,胥吏及其亲属倚仗权势,欺压百姓。
“多谢老丈,诸位乡亲告知。”
苏康站起身,拱了拱手,“这世道,总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
离开灾民区,王刚忍不住骂道:“这群蛀虫!少爷,证据越来越多了!”
苏康目光深沉:“光有这些民间议论还不够,无法作为呈堂证供。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比如那个真账本,或者找到他们藏匿赃款赃物的地点。而且,必须要快,灾民的耐心是有限的,一旦我们施粥的粮食吃完,而夏粮又颗粒无收,必然生变!”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一丝风都没有,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王叔,咱们回去,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