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交予唐某?”
至于灵童,他已经知道了灵童的具体位置,也已遣人去接触,自会想办法收归己用。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收取丰寻许诺过他的明面上的好处。
丰寻虽然有些特殊的癖好,人品上也有洗不清的瑕疵,但总也还是丰侯府的世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能算得上是个体面人。
“你去寻我父亲……”
丰寻因为身体虚弱,又长时间不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却十分干脆清晰地交代好了去哪里取钱,又怎么去取。
唐知味一拱手,“那就多谢世子慷慨了,不知世子有没有什么想和丰侯说,唐某可代为转告”。
丰寻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惨然笑着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脸面和父亲说什么?
只盼着父亲再也莫要遇到如他般的不肖子孙吧!
唐知味拱手告辞,丰寻哽了一声,却到底发出了声音,“唐大人留步——能否,能否,给丰某一把匕首?”
唐知味惊讶挑眉,“世子要自绝?”
丰寻话说出了口,再说就顺畅了许多,“丰寻虽不才,却也有几分自保手段,想死并不一定要刀的”。
唐知味更加惊讶,“那世子要匕首是?”
丰寻惨然一笑,“不瞒唐大人,丰某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父亲与丰家,其次便是公主。
亏欠父亲和丰家的,丰某此生已无法偿还,只等来世了。
亏欠公主的,丰某还有一还之力,还请唐大人行个方便”。
唐知味兴味笑了起来,“世人都说安乐公主不守妇道,有负于世子你,原来事实竟正好相反?不知到底是何缘由?”
“此事是丰某与公主的私事,且——”
丰寻说到这里,顿了顿,诚恳看向唐知味,“唐大人知道了,只会惹来杀身之祸,还是莫要追根究底的好”。
唐知味审视地上下打量着他,“恕唐某爱莫能助了,如果丰世子真的用唐某送的匕首自绝了,宋世子能生吞了唐某”。
丰寻在镇抚司还好生生的,结果到了京兆府就没了,宋正则怎么也得落个失察之罪。
唐知味说完就要走,丰寻默了默,再次开口叫住他,“我加钱”。
唐知味脚步不停,丰寻再次开口,“十万两”。
十万两买一柄匕首?
唐知味立住脚步,转身,笑得春光灿烂,“世子爷大气!
不过事先说好,现在不能给,时机到了,唐某自然会命人送来”。
时机到了,自然是他认罪伏法那一天到了。
皇上放了丰侯归家,自是不准备再动丰家。
日后皇上要用到丰家的地方还很多,绝对会给丰家一个体面,私下处决丰寻。
丰寻若是提前死了,宋正则会落罪,但要是在执刑当天死了,谁管他是怎么死的?
公主约莫也不会在意吧?
不,她会在意——
她会在意东上相有没有实现心愿,能不能挖了他的双眼,再亲手杀了他!
丰寻自嘲一笑,“好——”
……
……
唐知味从府衙大牢出来,先去了丰侯府,要到了“报酬”,又赶去有间医庐。
有间医庐外排着长长的队伍,有间医庐内,白前坐在梨花木的条案后,左手搭着病人的脉搏,右手提着笔。
根据病人的口述和自己的判断,将病人的症状一一记录在案。
她脊背笔直,微微垂着头,温柔明亮的猫儿眼时不时抬起看向病人,认真追问细节。
整个人如一汪温暖的春水,又如一抹明亮的阳光,唐知味远远看着都觉心头温暖松快,何况身处其中的病人?
白前问得很详细,下诊断却很快,迅速写好了药方,交给小草,前一个病人离开,下一个病人接上。
唐知味坐在孔雅对面,不知什么时候,提着笔的手就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看着白前,嘴角不自觉牵起,是温暖喜悦却又略含酸楚委屈的弧度。
孔雅从经书中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又望着白前出神的唐知味。
他在酸楚什么?
酸楚自己身不由己,被皇上赐婚给了萧姐姐?
又在委屈什么?
委屈前前虽亲近他,却明显更偏爱表哥?
孔雅无声叹了口气,喊,“师父——”
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愣住了,虽然唐知味一直自称是她师父,但她知道他只是随口调笑,而她也从未叫过他师父。
这时候不知怎的,就脱口喊了出来。
唐知味缓缓收回目光,懒懒一笑,“我有徒弟了——”
他说着挑剔打量了孔雅一眼,“他比孔姑娘聪明、漂亮,还比孔姑娘厉害。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像孔姑娘一样受了委屈,就躲佛祖身后去”。
孔雅面色微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