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味,“……”
所以,他是在向白神医炫耀他的挣钱能力吗?
小草瞪大眼睛,“真的?”
“你问唐知味”。
小草瞪大的眼睛移向唐知味。
唐知味微微一笑,“说起来,我一柄匕首卖了十万两,我炫耀了吗?”
小草倒抽一口冷气,一双细细的眼睛闪闪发亮,一边去摇白前的袖子,“姑娘姑娘!唐大人好厉害啊!”
白前上下打量了唐知味一番,不紧不慢开口,“一柄匕首卖了十万两?卖给谁了?”
唐知味得意一笑,正要开口。
霍幼安凉声接了一句,“赚死人钱”。
白前认真点头,“看来,我猜得不错”。
唐知味,“……丰寻求仁得仁,我成人之美,怎么就是赚死人钱了?
而且,他给我十万两的时候,明明还活得好好的!”
白前转眸看向他,眼神灼灼,“所以,唐大人现在有钱了,考不考虑彻底解了切肤之痛?”
唐知味不动声色往后移了移,干笑,“哈,唐某是个穷人,好不容易挣了点小钱。
可不想左口袋刚进,还没捂热呢,就从右口袋送给了白神医,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白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不盯着他说,又低头喝粥。
有一说一,这公主府出来的厨子手艺就是不一样,比清风茶馆做的还好吃!
七天后,白前再次被请到丰侯府。
丰侯夫人接连受惊吓、刺激,又因为丰寻之死痛彻心扉,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白前诊断一番后,歉然摇头,“侯爷,老夫人的情况,我已无力回天,还请侯爷另请名医”。
名医?
他已经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包括白院判都请来了,京城内外稍有名气的也都请过了,到哪里还有名医?
不过就是四个字——大限已至罢了。
白前默了默,试探开口,“我可以行针,叫老夫人清醒片刻,交代一番”。
丰侯沉默半晌,看了看跪了满地的子孙,颓然点头。
更漏滴答,白前落下最后一针,告辞离去。
不多会,一直昏迷不醒的丰夫人倏然睁开眼睛,双臂直上直下地挥舞起来。
丰侯忙倾身握住她的手,“夫人”。
丰侯夫人显然已经看不见了,瞳孔涣散,茫然地死死盯向声音来处。
双手死死握着丰侯的手,双唇剧烈地抖动着,发出的声音却十分清晰。
“侯爷!侯爷!你要为寻哥儿报仇!你要为寻哥儿报仇!”
丰侯涩然开口,“夫人,寻哥儿是罪有应得”。
丰侯夫人显然根本听不到他说话,嘶声大喊,“让时哥儿回来!
让时哥儿回来给寻哥儿报仇!给寻哥儿报仇!
皇上都允了寻哥儿全尸,那个贱人还要剜他的心!
让时哥儿回来给寻哥儿报仇!给寻哥儿报仇!”
丰侯夫人喊着嗓子处忽地哽住,发出呼噜噜的浊重声响来。
丰侯一惊,厉声大喊,“快叫大夫!”
他喊声未绝,老夫人猛地抽了一口气,已然气绝。
跪了满地的孝子贤孙失声哭嚎,里面却没有一个她亲生的骨血。
她一生只为他诞下了两个嫡子,丰寻和丰时。
丰寻温雅聪慧,又尚一国公主,足可继丰侯之位,为丰氏延续数十年安稳富贵。
丰时更是早慧聪颖,刚满三岁便被选做丰氏下一代灵童,送去雁来山潜心修行,明年就可学成归京。
她生下了丰寻,又生下了丰时,如今她走了,却没有儿子为她送终,更没有孙子孙女慰藉亡灵。
丰寻一脉,就此断绝,而丰时远在万里之外,不是唐知味代为周旋,说不定也已不测。
丰侯颓然闭上双眼,一滴浊泪缓缓滑落眼角……
……
……
自从一席食铺开在了有间医庐隔壁,白前每天早晨都向白夫人谎称太早了吃不下。
空着肚子去有间医庐,然后在隔壁吃得肚子溜圆,再回有间医庐看诊。
因着实在太近,而且有一百零八个厨子轮流待命。
现在不但是朝食、晚食,连午食,都有人给她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还时不时会有刚出锅的茶点蜜饯、糖水热茶送来。
关键是不用结账,霍幼安在不在都不影响!
短短几天时间,有间医庐几个女孩儿都眼见地丰腴起来。
连唐知味都结实了点,看着都没那么飘飘欲仙了。
大雪这一天,白前刚推开窗就看见天地一片素白,宛如琉璃。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下雪了,大雪。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外面的积雪却很厚,粗粗一眼看上去,至少有两尺厚。
她长于南方,已经很久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