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沉思看向两人的背影,她总觉得那位夫人有点眼熟,只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她向来记性极好,一面之缘的人也能记得清清楚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多半就是时间太过久远,那位夫人面相气质大变的缘故……
白前思索着起身往外走,不想刚出雅间的门就和刚进一席食铺的霍幼安打了个照面。
白前这几天心焦白宣的病情,没到有间医庐来。
但架不住小草是个大嘴巴,早就知道了霍幼安一连几天都没现身,冷不丁突然见了他,两人都是一愣。
只霍幼安愣就愣住了,白前却是立即反应了过来,福身见礼,神态如常。
仿佛那天两人的争吵、甚至拥抱都不曾发生过。
霍幼安抿了抿唇,抱剑还礼,随着她一起进了另一个雅间。
一席食铺占地比有间医庐大了两倍,总共有三层。
一楼分为两部分,前面是大堂,十分宽敞,却只意思地摆了个柜台和一张桌子。
其实并不招待客人,只偶尔白前几人在此喝茶吃点心,后面则是厨房。
二楼是雅间,一间自用,一间用于待客,三楼就是平日霍幼安休息之所。
雅间里,孔雅面前摊着账本,左手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右手提着笔,不时记上几笔。
她的身边坐着个俊秀少年,单眼皮、薄嘴唇,正是大雪天地晕倒在白家门口白宣。
见几人进来,孔雅放下物事,起身见礼。
白宣迅速将手中的点心塞进嘴里,开心喊道,“姐姐!这里的点心好好吃!”
白前笑着点头,“好吃就多吃点,但不能吃撑了”。
白宣重重嗯了一声,又专心对付面前的点心,看都没看唐知味和霍幼安一眼。
唐知味挑眉,“这是?”
“族兄,前几天刚进京投奔我们”。
白宣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要带着书来白府找白前,说“如约”两个字,其他一问三不知。
正好他也姓白,白前和父母商议过后,便让他认了白家族中子弟的身份。
“族兄?”
族兄还叫你姐姐?
白前没理他,孔雅笑道,“你们倒是约好了,要不来就都不来,要来就一起来”。
唐知味勾唇一笑,“那是,这大冷天的,白神医若是不来,唐某自然懒得来这里凑热闹”。
他话音刚落,雅间的门砰地被踹开,一个人形物夹着强劲的风声朝唐知味砸去。
那物事速度快,霍幼安速度更快,伸出剑挡在白前和孔雅面前,避免那东西误伤到二人。
同时剑风微动,卸了几分力道,却让其更精准地砸向唐知味。
唔,保证绝对不会误伤!
“唐知味!”
“唐大人!”
白前和孔雅惊惶的喊声响起,唐知味一个文弱书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型暗器袭来,徒劳地伸臂挡住头脸。
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反倒是重物落地的声响传来。
他努力压住砰砰直跳的心,收回手臂,坐直身体看去。
就见刚刚还全神贯注吃点心吃得满嘴是屑的白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微微弯腰,好奇看向仰躺在地的女子。
“你是谁?怎么会被人当暗器扔进来?”
唐知味目光微动,屋中众人、包括刚刚进门的萧软软都满脸震惊地看向白宣。
显而易见,刚刚不是霍幼安突然良心发现,帮他挡了,而是白宣出手接住了人,又随手将人扔到了地上。
得了离魂症的人竟然有一手这么俊的功夫?
唐知味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开口,“多日不见,郡主竟然送了唐某这样一份大礼,实在受之有愧”。
白前也冷静了下来,抚着心口吐出一口浊气,虚软坐了下来。
刚刚她惊惶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颗心直到现在还砰砰地跳个不停。
站在门口的萧软软死死盯着唐知味,一字一顿开口,“你娘在你刚落地时就死了”。
唐知味徐徐一笑,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更是桃花纷飞,敛尽天下风流,“那又如何?”
萧软软噎住,通红的双眼隐隐有水光浮动。
她千里迢迢赶去他的家乡,只为唐知味那一句前前像他娘亲,不想却得了那样的结果。
更不想,她来质问他,只得了他四个字“那又如何?”
“啧啧,多日不见,郡主越发地不成器了,不告而从唐某府上掳了小乔来。
还用那样的方式送还唐某,却不知郡主到底想做什么?”
唐知味说着慢条斯理拂了拂衣袖,他现在有钱了,不必再两件官袍来回换。
今天穿的是一件鸦青色银丝暗纹棉袍,领口袖口镶着洁白的狐狸长毛,行止间越发风流天成,如芝兰秀于前。
“我朝规矩,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