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了一句,“霍二爷今天怎么这么早?”
霍幼安气势一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又不是每天都非要睡到午时才起”。
颇有点委屈巴巴的感觉。
唐知味,“……”
突然觉得白神医说得对,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和这位霍二公子成为至交。
白前显然没听出来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又发出灵魂一问,“霍二公子这么早来做什么?”
霍幼安,“……”
感觉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早”这个字。
霍幼安并没有事,他只是十分反常、且莫名其妙地一大早就醒了,然后就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到了有间医庐。
现在被白前这么一问,霍幼安整个人都清醒了,他要说来做什么?
“是我请霍指挥使来的,昨天出了那种事,请霍指挥使来镇一镇”。
唐知味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霍幼安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谁要你多嘴!
唐知味微微一笑,不用谢哦,霍指挥使。
霍幼安,“……”
霍幼安扭过头不理他,坐到白前身边病人坐的凳子上,开口,“我还没用朝食”。
白前,“……”
人家宋世子每次来都想送钱,你不送钱就算了,连朝食都准备蹭我们有间医庐吗?
霍幼安再次开口,“我想吃上次那个甘草桃肉”。
萧软软还是不靠谱,只会说,不会做。
这都三天了,也没见她催着白神医再做些甘草桃肉送给他。
白前,“……”
小草在外面听见,哎了一声,“霍大侠,大清早的吃什么甘草桃肉啊!
你带着我们姑娘去清风茶馆吃早茶啊!
就在铁帽子胡同巷尾,听说是全京城最好吃的早茶!
我们家厨娘做的朝食天天就那两样,还一点都不好吃,姑娘早晨只喝了半碗稀粥就说吃不下了。
唉,也不知道大公子什么时候才能涨俸禄,请一个更好的厨娘回家”。
白家世代行医,几乎每代家主的性子都和白院判差不多,醉心医学,不通俗物,攒不下什么家底。
到了白院判这一代,因着白夫人的喘疾,因着要供白远志读书,虽说不上拮据,但也实在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指望着她们家老爷升官涨俸禄是指望不上的。
她们家姑娘更是大把大把的银钱赚进来,又更大把大把地花出去,只有看大公子的了。
长俸禄?
霍幼安下意识捏了捏自己腰间的钱袋。
坏消息,他的俸禄也请不起一个好厨娘。
好消息,去清风茶馆吃一顿早茶,应该还能吃得起。
第一次陪白前逛街,就被各种蜈蚣、蝎子、长虫的高昂价格死死拿捏的霍幼安头皮发紧。
如果每天都想陪白神医去清风茶馆吃早茶,他一个月五两的俸禄够不够?
唐知味含着糖悠悠起身,“我早上只吃了个春饼,没吃饱,我也要去”。
小草捂着脸哇哇地喊,“唐大人,你是把朝食省了一半给我吃,这才没吃饱的吗?
霍大侠,你记着去清风茶馆的时候多点些东西,千万别叫唐大人饿着了啊!”
霍幼安,“……”
怎么哪儿都有这个伪君子?
……
……
事实证明,京城的物价虽然贵,但也没贵到离谱的程度。
因为唐知味厚颜无耻地非要一起来吃,霍幼安已经下定决心少吃一点。
大不了稍后偷偷买几个馒头垫肚子!
只,在简单了解过价格后,还是十分放心地点了一大桌。
他一向饭量大,清风茶馆的早茶又像小草说的格外地好吃,免不了就多吃了点。
就是白前,在家中只能喝得下半碗稀粥的白前,也喝下了一大碗燕麦羊乳羹,吃下了两块千丝酥、两块芙蓉糕和一小笼灌汤包。
而已经吃下一个春饼和无数块糖的唐知味也吃了不少,一大桌子吃食被他们一扫而空。
吃完后,霍幼安还有点意犹未尽,觉得再加个几笼灌汤包,他也照样能吃得下去。
付过账后,霍幼安迅速算了一下。
如果只有他和白前每天早上来吃,他的俸禄还是勉强能够的。
但要是加上唐知味,还是加个已经吃过一个春饼的唐知味,就不太够了。
而且,吃过早茶后,他总还要吃午食和晚食。
对了,还有长平的饭钱——
霍幼安再次陷入了金钱焦虑中。
明明他在神农山的时候都没有俸禄的,怎么也没觉得缺钱,现在有了俸禄,反倒缺了?
关键缺的还是饭钱!
师父教了他十一年,他还承了祖先荫蔽做了兵马司指挥使,又靠着一张脸做了东宫教习,竟然连饭钱都缺!
更关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