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泪,神经质般念叨。
“对对对,要向大人说冤屈,我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念叨着,晃悠悠起身,撞撞跌跌跪倒在霍幼安面前。
期间,小草几次想伸手扶她,都被她打开。
中年女子跪倒在霍幼安面前,仇恨的目光却落到了萧软软脸上,指着她大声喊道,“就是她!
大人,就是她!是她害了我儿子!是她害了我儿子!”
萧软软结结实实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到了,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就要跳脚,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别急”。
是唐知味。
萧软软扭头看向他,唐知味不笑也有三分笑模样的唇瓣微微抿起,再次低声开口,“别急”。
萧软软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没有理他。
唐知味见她冷静了下来,就放开了她的手腕。
他放开了,萧软软却觉得刚刚被他隔着衣裳抓住的手腕热辣辣的。
她动了动手,却还是没能驱散开那种热辣奇怪的感觉,更生气了!
都怪那个平白诬陷她的臭女人!
有间医庐中一片寂静,倒是外面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萧姑娘!
萧姑娘是有间医庐的东家,心善着哪!
那么多的解暑茶、那么多糖,见天儿地发,见者有份,一文钱都不要!她怎么会害人!”
中年女子显然被这些话刺激到了,神色越发疯狂而怨毒。
“就是她!我儿子就是吃了她发的糖才中毒死的!
他才刚嚼了几口,都还没出铁帽子胡同,就开始吐血!
就是她害得!
不信,你们问那两位大人!
那两位大人也能作证,就是她害得!”
中年女子说着四肢并用扑向孔灵子,凄声大喊,“大人,两位大人!求两位大人为我儿做主啊!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昨天她还骂我儿子了!
骂我儿子哪一天死都不知道死的!
肯定就是她杀的我儿!”
萧软软仔细看了看,发现死去的孩子果然就是昨天她骂的那个。
只她会骂他,纯粹是因为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自己明明领到糖了,还抢别人的。
至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云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谁知道,现在竟然被那妇人拿来当什么“证据”来诬陷她!
萧软软恶狠狠瞪向那妇人,恨只恨那妇人只顾着去抱孔灵子的腿,根本看不到她杀人的目光。
于是,萧软软恶狠狠的目光就落到了孔灵子脸上。
孔灵子吓了一跳,赶忙避开那妇人的手脚,尴尬解释。
“刚刚我和许兄在铁帽子胡同巷尾碰到他们,看到那孩子在吐血,就帮忙送到有间医庐来。
其他,其他,我们不知道的”。
他也是听说了有间医庐在免费发放解暑茶和糖,想着借着来领糖的名义来瞧瞧孔雅,下衙后过来,不想正巧碰到了。
许远程墨绿色的官服上血渍已经干涸了,大片大片地凝固在心口,难看又刺目,闻言点头。
“孔兄说得没错,我们只看到了那孩子在吐血,这位大娘又光知道哭,就帮忙送来有间医庐”。
“你儿子中的是乌木春,乌木春必得要服下两刻钟后才会毒发呕血”。
绝不可能是下在糖中,嚼几口就毒发。
白前清凌凌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有间医庐中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
萧软软猛地扑到白前身边,一把搂住她脖子,“前前!”
白前安抚拍了拍她,目光清冷,“这位大娘,我念你丧子心痛,不与你一般计较。
你若是真想找出害你儿子的真凶,就不要在这里胡乱攀咬。
好好想一想两刻钟前,你儿子吃了什么东西,又见过什么人”。
中年女子显然已经不能冷静思考,愣了半晌,歇斯底里嚷了起来。
“两刻钟前,我们刚到铁帽子胡同,在排队等着领糖。
我儿子就在我身边,他没吃东西!
马上就能吃到糖了,我怎么会给他吃东西!
你胡说,你们都是一伙的!
我儿子就是吃她给的糖死的,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
萧软软气得跳起来就要揍人,她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气!
冤枉她就算了,还敢冤枉前前!
她今天不打得她再也不敢造谣,就改姓唐!
白前忙按住她,冷声道,“既如此,见官吧”。
霍幼安点头,“都送去京兆府,通知宋世子,请仵作和大夫来”。
刚吃过晚食的宋正则着急忙慌地赶到了府衙,仵作和大夫已经确定了那孩子的确是乌木春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