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生财之道,唐知味已经眼疾手快地将最大一只虾夹到了自己碗里,开吃了。
霍幼安,“……”
受教了。
他饭量一贯大,没想到唐知味看着弱不禁风的,竟然能跟他吃得平分秋色。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放下了筷子,那累得小山一样的八仙过海已经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
人长得秀气、胃口也秀气、只能看着他们吃的宋正则,“……”
总觉得他们今天是来吃大户的,但想想他们的身份,好像又不至于——
唐知味吃饱了,饱得连明天早朝前垫肚子的两个馒头都可以省了,于是开始说正事。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牙人将几十年来杏花胡同里的离奇事情都说了个遍。
唐知味只提了其中两件事,一件是被牙人不分青红皂白栽赃到王连贵身上的命案。
另一件也是桩命案,死的是许远程的同窗。
宋正则不解,“这两桩命案跟许远程有什么关系?
特别是那个小女孩,她死的时候,许远程怕是才十二三岁吧?怎么可能杀人?”
唐知味笑笑,“本来我也没觉得有关系,只是想找许远程娘亲的手帕交了解一下,当年许远程父亲的死因和他们进京的事情。
没想到却听牙人提起了另一件事,许远程的同窗也死了。
许远程娘亲手帕交的女儿死了,可能跟他没有关系。
许远程的同窗死了,可能也和他没有关系。
但这两人都死了,就非常有可能和他有关系。
虽然不知道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绝对有关系”。
宋正则快被他绕晕了,觉得唐知味就是个关系户,所以才天天说什么关系关系的!
但见识过唐知味可怕的记忆力后,他已经悄悄决定——
除非必要,在有人在的时候,轻易绝对不反驳唐知味,以免犯蠢而不自知。
于是,宋正则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装着自己真的听懂了两件事之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必定会有的“关系”。
“那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唐知味高深莫测,“很简单,打草惊蛇”。
宋正则,“……”
很简单?
如果这时候他要是追问打什么草,惊什么蛇,又要怎么打,是不是还是会犯蠢而不自知?
唐知味打草惊蛇的方法的确很简单,简单又粗暴——
挑个许尚书不方便的时候,直接把许远程抓起来。
于是,宋正则赶着孝仁宗亲临内阁,与阁老们议事的时候,带着一群捕快高调又张扬地闯进了翰林院。
当着翰林院所有大学士和翰林的面抓走了许远程。
许远程是今科状元,背靠许氏,自己又伶俐知礼,人缘不错。
宋正则这一抓,连翰林掌院都追着出了翰林院,试图劝阻宋正则。
唐知味嚼着糖混在人群中看着许远程被押走,看着得到消息赶来的孔灵子心急如焚地去许家报信。
留下来听了几耳朵热闹,这才溜溜达达地往府衙方向走。
宋正则一行在他前面高调地押着许远程,他落在后面,一路都能听到关于许远程的风言风语,真真假假的。
唐知味也不挑,每一句,都听得津津有味。
唐知味就这么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府衙外,他的时间把握得很好。
府衙外,与衙役据理力争的孔灵子已经面露疲惫、颓然之色。
而他身边站着的美貌妇人则已经哭得站不稳脚跟了,无力瘫倒在丫鬟怀中。
应该就是许母。
许远程已经二十二岁了,许母至少也有四十来岁了。
可眼前的美貌妇人看着不过三十许的模样,清丽柔弱、肌肤如雪堆就,似乎光是灼热的目光就能将她融化。
还真是个美貌尤物!
比起她,年轻漂亮的许夫人像是个光有外表,却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唐知味走到跟前朝孔灵子一抱拳,再抬头时脸上玩味讥讽的表情已经换做了无懈可击的关切,“孔大人怎的在这?”
孔灵子忙将事情原委说了,又问,“唐大人,我们也不是想做什么。
就是想问清楚许兄到底犯了什么错,怎的宋世子一声不吭地就抓走了许兄?
不知唐大人有没有法子让我们进去和宋世子说几句话?”
唐知味眨了眨眼,无辜又无知,“啊,只是问这个,我倒是知道”。
孔灵子迫切上前半步,美貌动人的许母也挣扎着站直了身子。
“宋世子说许监生杀了他的同窗”。
唐知味语调温和缓慢,眼角余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那美貌妇人。
那妇人听了唐知味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情绪激动地挥舞着右臂,嘶声喊道,“程哥儿没有杀马良友,他没有!”
噢,牙人口中姓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