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
后消失于雨中,未再出现。”
我闭上眼,仿佛看见那个画面——一个男人,在暴雨中抱着女儿冰冷的身体,哭到嘶哑,哭到失声。
而周围的人,打着伞,冷漠地围观,拍照,议论,然后散去。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
而他的恨,不是对命运,不是对意外,而是对那些“本可以救她,却选择旁观”
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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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13路,每到雨夜出现,专为收集这些人的灵魂。
它不杀人,却让他们经历一遍苏小雨最后的恐惧与孤独——被撞飞的瞬间,灯笼碎裂的声音,药瓶滚落的声响,还有,那无尽的、无人回应的呼救。
我开始做同一个梦。
梦里,我站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雨下得很大。
远处,一个小女孩提着红灯笼,蹦蹦跳跳地走来。
她的脸模糊不清,可我听见她在哼一童谣:“灯笼亮,灯笼红,送药给奶奶病不痛……”
然后,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我想要冲过去,可双脚像被钉住。
我张嘴想喊,却不出声音。
眼睁睁看着那辆13路冲过来,撞上她,灯笼炸裂,火光在雨中熄灭。
接着,我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也在。”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我知道,它还会再来。
那辆车,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我翻出旧手机,试图查找当年的通话记录。
果不其然,那晚十点四十七分,我接到了上司的电话,持续了三分钟。
而事故生在十点四十五分。
两分钟的差距,却让我错过了救她的机会。
我瘫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我不是凶手,可我是共犯。
几天后,我又一次在深夜等车。
雨又下了起来,和三年前一样大。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中晕出昏黄的光圈。
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一辆老旧的13路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昏黄,车身锈迹斑斑。
车门“吱呀”
一声打开。
车内,空无一人。
可我知道,它在等我。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它。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顺着脸颊流下,像泪。
我踏上车阶,车内温度骤降。
司机依旧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身后,轻声说:
“对不起……我当时,如果回头……如果报警……她也许还活着。”
车内一片死寂。
许久,司机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苍老、憔悴的脸,眼睛深陷,布满血丝。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你来了。”
我没有害怕,只是点点头。
“我愿意赎罪。”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上车的人,都会经历她最后的三分钟。
你能撑过去,才算真正看见她。”
我闭上眼,点头。
下一秒,世界崩塌。
我变成了她。
我感受到雨滴打在脸上,灯笼的温度从手心传来,药瓶在口袋里轻轻碰撞。
我哼着童谣,脚步轻快。
可突然,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我抬头,车灯刺眼。
我想跑,可腿像灌了铅。
撞击的瞬间,剧痛席卷全身,我飞了出去,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听见灯笼炸裂的脆响,听见药瓶滚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救——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可没有人来。
我躺在雨中,意识逐渐模糊。
人群围了上来,伞撑起一片片天空,可没有一把伞肯为我倾斜。
我看见他们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看见他们掏出手机,可镜头对准的,是地上的血泊,是我的脸,而不是我的痛苦。
我死了,死在冷漠的注视下。
当我重新睁开眼,已回到车上。
司机转过身,第一次正视我。
他的眼里,不再是恨,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
“你看见她了。”
他说。
我泪流满面,点头。
“她不是事故,她是被遗忘的牺牲品。”
他低声说,“而你们,每一个旁观者,都是她的陪葬。”
我低下头,声音颤抖:“我愿意记住她。
我愿意说出她的名字——苏小雨,七岁,善良,勇敢,为了奶奶冒雨送药……她不该被忘记。”
司机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头。
车门缓缓关闭。
公交车启动,驶入雨幕。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