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血光柱笼罩的石室内,绝望如同粘稠的秽油般弥漫。
萧承昀燃烧金焰的手臂在邪力压制下寸寸凝滞,江晚宁怀中的阿箬气息已如游丝,石壁上的人烛怨魂和石阶上的傀儡村民正步步紧逼,死亡的阴影几乎要将三人彻底吞噬。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江晚宁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她的目光紧盯着手中的长命锁,那原本散着微弱光芒的光茧,此刻却已经布满了狰狞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开来。
江晚宁的双手紧紧抱住怀中的阿箬,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淌而下,染红了她的衣袖。
然而,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用尽全力地抵挡着那不断渗透的怨毒意念。
那怨毒的意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想要吞噬掉阿箬和江晚宁。
江晚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抽离,但她决不能让那怨毒的意念得逞。
面具医者的幽蓝光甲“咔嚓”
作响,几处已然破碎,污血趁机侵蚀他的手臂,留下焦黑的痕迹。
他看着石池中央那妖异燃烧的伪魂灯,又看了一眼下方沸腾的秽油,面具后的眉头拧成死结——取魂灯则全村陪葬,不取则功亏一篑,这是真正的绝境!
就在萧承昀准备不顾一切强行破阵的瞬间!
“嗡——!
!
!”
一声清越、空灵,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钟鸣,骤然响彻整个长寿村!
这钟声并非实体敲击,而是某种纯粹的、蕴含着无尽慈悲与威严的神圣意念,如同破晓之光,瞬间穿透了祠堂的屋顶、密道的石壁,直抵石室核心!
紧接着,一道远比污血光柱更加璀璨、更加温暖的金色佛光,如同天降瀑布,从祠堂上空轰然砸下!
佛光所过之处,祠堂内弥漫的怨毒气息如同冰雪消融,那些被血阵控制的村民傀儡动作猛地一僵,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口中“长生供奉”
的邪异祷词戛然而止!
石室内,那笼罩一切的暗红色污血光柱在佛光冲击下剧烈震颤!
光柱表面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滋滋”
作响,大量黑气蒸腾而起,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黯淡、稀薄!
“这是…?!”
面具医者失声惊呼,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震撼。
萧承昀只觉周身压制的邪力骤然一松,掌心的金焰如同久旱逢甘霖,猛地暴涨三分!
他趁机挣脱束缚,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石室顶部——那道金色佛光正透过岩石缝隙不断涌入,所到之处,石壁上的人烛怨魂出凄厉至极的惨叫,纷纷缩退回石壁,燃烧的惨绿幽火迅熄灭!
“嗬…嗬…”
石阶上方的村民傀儡们抱着头痛苦地蹲下,王猛手中的柴刀“哐当”
落地,脸上蠕动的刀疤如同退潮般褪去,眼神恢复了些许挣扎与茫然。
佛光并未停歇,如同拥有生命般,顺着石室顶部的缝隙汇聚成一道纤细却精纯的光束,精准地射向石池中央的伪魂灯!
“滋啦——!”
幽绿血焰与金色佛光碰撞,出刺耳的灼烧声。
伪魂灯上的邪恶符文瞬间黯淡,灯盏内的血色火焰疯狂摇曳,仿佛随时会被佛光彻底净化!
石池底部那些搏动的“血管”
纹路也迅褪色、僵硬,整个血阵的运转骤然停滞!
江晚宁怀中的阿箬出一声轻吟,眉心扩散的暗斑竟开始缓慢消退,青黑色的蛛网纹路如同被佛光驱散的阴霾,渐渐淡去!
长命锁的光芒也随之稳定下来,散出柔和的暖意。
“阿箬!”
江晚宁又惊又喜,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庄严,却又带着无尽悲悯的女声,如同天籁般在石室中回荡:
“腐心为孽,血阵为祭,以魂为灯,以命为油——长寿村三百年的沉疴,也该清算了。”
声音落下,石室顶部的岩石缝隙再次扩大,一道纤细的身影在璀璨佛光的簇拥下,缓缓降落在石池边缘。
她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外罩鎏金镶边的轻纱,头戴一顶小巧精致的金冠,冠上镶嵌的宝石折射出柔和的佛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一点朱红印记,此刻正散着与佛光同源的温暖光芒。
她手中握着一根通体莹白的法杖,杖顶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流转着琉璃光泽的宝珠,正是那道金色佛光的源头。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石室内的一切,落在萧承昀三人身上时,眼神带着一丝温和,而看向那盏伪魂灯和石池时,眼中则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面具医者看到来人,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带着罕见的敬畏:“金…金寺国的圣女?您怎么会…”
“圣女?”
萧承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