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曜辰套上黑色工作服,袖口卷到手肘,拿起抹布开始擦拭玻璃柜台。
莱恩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翻着账本,偶尔抬头瞥他一眼。
“夏洛克,左边第三个柜子的银器擦仔细点,那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货。”
“知道。”
幻曜辰拎着水桶走过去,指尖抹过银器表面,触感冰凉。
(这花纹……)
(确实是老物件。
)
他正想着,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
一响。
一位穿着考究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绒布包裹的木盒。
“欢迎光临。”
幻曜辰放下抹布,迎了上去。
老妇人将木盒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我祖父留下的怀表,想请您看看……”
莱恩放下账本,戴上白手套,拿起怀表端详。
幻曜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表盘——
(镀金磨损自然,机芯运转声沉稳。
)
(真货。
)
他正想开口,幻老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1887年的,表链和其他材质不符,其他的靠你自己了。
】
幻曜辰挑眉,低声对老妇人道:“您祖父的怀表保养得不错,原装机芯,只是表链换过。”
老妇人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表链换过?”
莱恩也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幻曜辰面不改色:“表链的纹路和表身风格不符,接口处也有细微的打磨痕迹。”
老妇人连连点头:“对对对!
我父亲年轻时摔坏过表链,后来换了一条。”
莱恩放下怀表,意味深长地看了幻曜辰一眼:“估价800镑,您考虑出手吗?”
一整个上午,典当行来了四五位客人。
幻曜辰端茶倒水、擦拭柜台,偶尔在莱恩鉴定时插上一两句。
每次他开口,莱恩的眼神都会微妙地变化。
(这小子……)
(真的只是来应聘鉴定师的?)
中午休息时,莱恩丢给幻曜辰一个三明治:“你以前在哪儿干过?”
幻曜辰咬了口三明治,含糊道:“四处跑,没固定地方。”
“怪不得眼力这么毒。”
莱恩喝了口咖啡,“不过,有些东西光靠眼力可不行。”
“比如?”
莱恩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木匣子,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匣子里是一枚青铜戒指,表面布满铜绿。
(和早上那枚假货一模一样?)
幻曜辰皱眉,刚想说是赝品,幻老突然出声:【别急!
】
【铜绿分布自然,材料是对的。
】
幻曜辰轻咳一声:“这枚……和早上那枚不一样。”
“哦?”
莱恩似笑非笑。
“铜绿是自然形成的,戒面纹路虽然模糊,但雕刻手法是手工凿刻。”
“内侧刻的不是‘永爱’。”
莱恩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好小子!”
他合上匣子:“这枚是真品,19世纪出土的。”
“早上那枚是我做的仿品,专门用来考人的。”
“……”
(这老板……)
(还挺会玩。
)
莱恩拍了拍他的肩:“下午有个客人要来,带的东西有点特别。”
“你既然眼力这么好,一起看看。”
幻曜辰点头:“行。”
他三两口吃完三明治,继续去擦柜台。
下午三点,典当行的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
一位戴着圆顶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皮质手提箱。
他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莱恩身上。
“听说您这里收些……特别的物件?”
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谨慎。
莱恩微微一笑,从柜台后站起身:“那要看有多特别。”
男人没说话,只是将手提箱放在柜台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把青铜短剑,剑身布满暗绿色的锈迹,剑柄上缠绕着早已褪色的丝线。
幻曜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短剑上。
(青铜材质……)
(剑身有使用过的磨损痕迹。
)
幻曜辰眯了眯眼,没有立刻开口。
莱恩戴上白手套,拿起短剑仔细端详:“青铜短剑,形制像是凯尔特风格,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剑身上的纹路:“这纹路不太对。”
男人眉头一皱:“哪里不对?”
莱恩看向幻曜辰:“你觉得呢?”
幻曜辰接过短剑,掂了掂重量,又仔细观察剑身的纹路。
(幻老只能判断材质和年份,但历史背景和真伪还得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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