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鲨的主船内部,空气污浊的令人窒息。劣质酒的刺鼻、汗液的酸臭、未曾洗净的血腥味,还有腐烂鱼虾的腥臊,混杂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沉甸甸地淤积在船舱里。
赵锦绮被一股大力掼在冰冷黏腻的木质地板上,手腕的剧痛尚未平息,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头。她死死咬住下唇,将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强压下去,舌尖尝到一丝腥甜。她迅速调整呼吸,撑着地板支起身体,背脊挺得笔直,尽管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锐利如凛冬的寒冰,冷冷地迎上独眼鲨俯视的目光。
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像一座挡住光明的巨山。他俯视着她,那只独眼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淫邪、暴虐,还有一丝探究的阴冷。粗糙的手指带着浓重的汗臭和腥味,径直伸向她的下颌,试图抬起那张令他心痒难耐的脸。
“啧,天朝高贵的小公主?”他声音粗嘎,如同砂纸摩擦:‘落到老子手里,滋味如何?
听说你们京城贵女,这身上的皮肉,比最上等的绸缎还滑溜?”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喷溅。
赵锦绮猛地偏头,避开了那令人作呕的手指,冰眸的眸光如冰刃般刺向独眼鲨,声音清冽,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清晰:“你们黑鲨,今日这么大动干戈,就只为劫掠一艘花船泄你心头那点腌臜之气?还是……“她刻意顿了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为了那刚刚被泵工连根拔起,再也无法给你通风报信、输送好处的玉氏长老团?”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杵,精准无比地捅进了独眼鲨最痛的伤疤。
独眼鲨脸上的淫笑瞬间凝滞,继而扭曲成狂暴的狰狞!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右脚狠狠踹在旁边一个半满的腌鱼桶上。轰隆一声,木桶四分五裂,腥臭的汁液和死鱼烂虾飞溅得到处都是。
“臭娘们,你知道就好!”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跳如蚯蚓,口水几乎喷到赵锦绮脸上:“老子和那几个老东西合作了多少年!财路亨通,消息灵通,你他妈一来就废了那几条老狗,断老子财路。
玉无瑕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老子不抓你,抓谁出这口恶气?
臭女人,你在西海郡耀武扬威的时候,没人告诉你,这西海,有一半,是老子罩的吗?你方才发的是玉氏的求救信号吧!你猜,玉无瑕那小子敢不敢来救你?”他喘着粗气,独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不把你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让千人骑万人压,难消老子心头之恨。
不过,再此之前,还是要先叫我们尝尝,这怀了孕的公主,是个什么滋味!”独眼鲨手下众人的兴奋咆哮声在污浊的船舱里回荡,彻底证实里赵锦绮的猜测:肃清长老团,斩断里这条黑鲨赖以生存的脐带,也引来里最疯狂的报复。
声声咆哮语音未落之际,桅杆顶端的了望台上,一个海盗慌乱的回报:“玉……玉氏的舰队来了!”
海平面上,一支规模可观、阵列森严的舰队正破波斩浪,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冽的杀气全速驶来!为首旗舰的桅杆顶端,一面银底蓝鲸旗在劲风中猎猎飘展,旗下,一道身影卓然而立。银亮的甲胄在烈日下反射着刺骨的寒光,玉无瑕面沉如水,那双棕栗的眸子,死死锁定着黑鲨主舰的船头,目光冷凝如冰锥。
玉氏舰队的出现,如同冰水浇入热油,瞬间在主舰甲板上引起一片压抑的骚动,海盗们握紧了武器,脸上混杂着惊惧与凶悍。
独眼鲨眼中凶光乍现,,猛地一把拽起将赵锦绮从地上粗暴的拽起,拖到船头最显眼的位置。
冰冷的、带着海腥味和铁锈气的刀锋,紧紧贴上了她纤细脆弱的颈侧肌肤,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独眼鲨在赵锦绮耳边笑道:“玉家小子来得这么快,莫非,你这肚子里的是那小子的种?”
赵锦绮厌恶的微微侧头:“你想多了。”
独眼鲨仿佛没听到般,对着越来越近的玉氏旗舰,发出震天的狂笑,声音在海风中肆意张扬:“玉家小子,看到没有?你的小情人,俏生生地在老子手里呢!”
玉无瑕所在的主舰停在一海里外,与独眼鲨的海盗船遥相对峙,玉无瑕皱,眉眼神冰冷:“放了她。”
“放了她?!简单!”独眼鲨故意将刀刃又压紧一分,在赵锦绮白皙的颈上压出一道细微的红痕:“恢复老子和你家那几个老东西之前的买卖,航道、消息、分成一样都不能少!少一分……”他狞笑着,独眼死死盯着玉无瑕:“老子现在就在她脸上划几刀,让她尝尝破相的滋味,或者……现在就赏给兄弟们开开荤,你就站在那儿欣赏如何?”
玉无瑕立在船头,海风吹拂着他银甲下的战袍,他看着刀锋下赵锦绮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那凄厉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般灼烫着他的心,让他几乎冲破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斩钉截铁,穿透海风,清晰地砸在海盗耳中:“休想!玉氏已无长老团,更无此等龌龊交易。独眼鲨,放了他,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