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演(1 / 2)

溪家大院中依旧热闹非凡,那出《五峰会》没有任何意外,平平安安的唱到了头,而溪老爷就像是老僧入定般,任凭姨娘怎么唤都唤不醒,溪玥扶着自己的母亲,只见溪夫人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天,万般滋味堵在胸口,轻声说:“她消散了。”

石板下的符纸蓦的燃烧起来,不到片刻就只剩下了藏在地底的灰烬,血阵凹凸的纹路不知什么时候被填平了,晚风拂过,烛火摇曳,人语喧嚣,依然是那个热热闹闹的人世间。

早在溪丹站出来的时候,溪烃就被困在了一个局里,在那个局中,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是真的,“姨娘”

“百姓”

不过是意识的投射,说白了就是幻境,所形成的蜿蜒血海,自然也只是溪烃一人所感所见。

那是执渊布下的局,为的就是让所有的爱恨都有个了结,让所有的恩怨都画上句号,至此是是非非,高山流水,这对母子也互不相干了。

所谓阵局阵局,这两者自然是相连的,只是后者比前者更加“主观”

些,是基于人心的布置,也就更加灵巧,但终归是离不开阵法的影子。

执渊在阵法一道上不是特别擅长,甚至几乎没有什么底子,此番用的阵也没有什么惊奇的,但这是他仔细思量的结果,原因很简单,只是这对母子需要罢了。

也不至于让深困于执念的人,伤害到煌筌的无辜百姓,是当下最稳妥的法子了。

忆柯垂眸看着消散的溪丹,以及随之放下的心念,长长的睫毛扇了两下,最后勾起半分嘴角,淡淡的笑了。

她依旧靠在栏柱上,墨色的头扬起了几缕,弯月的光并不明亮,落在她身上却是柔和的,算算时间,楠如海也该来抓人了,这一出溪家大戏,终归是会落幕的,于是她漫不经心的点评道:“局布的不错。”

执渊垂下眼皮,从檐角上落了下来,刚好落到了她的面前。

他想问的其实有很多,譬如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身浓重的阴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相识却不肯相认?此后又有什么打算?

但是当他看见自己撞进对方眸子中的一瞬间,这些问题都问不出来了。

于是他只能抿着唇,侧过头,别扭的望着下面的宅院。

那些小动作落在忆柯眼里,像极了小时候做了什么事,被她这个“师父”

抓个正着,她聊笑着要他一个解释,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无非就是些收不住的心思,明明就不擅遮掩,但就是这么犟着,一遍又一遍的练着清心诀,直到压下了所有的悸动,让全身上下都扎满了冷刺,才敢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中,像结了冰的湖水,面上是无波无澜的,可底下却暗潮涌动,那一刻甚至连风都停了。

良久后,忆柯才慢慢收回目光,忽然问:“去过梦演么?”

执渊的嗓音低沉极了,喉结随着他的回答而微微动了一下,过了片刻才道:“去过。”

忆柯有些诧异,瞥了他一眼,没有料到居然还有人去过那荒原。

没错,那里如今就是一片荒原,说是荒原都含蓄了,要真的形容起来,那就是“死地”

执渊也确实去过那不毛之地。

曾有传言说那是诸仙陨灭之处,也有人说那里以前是个热闹的集市,更有甚者说那是古老的战场,地下埋葬着许许多多的冤魂。

执渊在三百八十年的游历间,途径那里,遇到了一只难缠的小鬼。

那小鬼的实力倒也不强,只是极其聪慧狡猾,躲进了梦演的黄沙中,像地鼠般藏匿起来,以至于执渊找它颇费了一番功夫。

更何况还遇到了来往的商队,那些凡人不明事理,执渊一边要护着他们,一边又要抓那小鬼,还有个把棒槌添乱,所以那是所有渡魂之中,耗时最长的一次。

托这些种种的福,他一个洁癖之人,在黄沙中呆了整整半个月。

路过的商队倒也和善,只把他当做迷失在此处的高门子弟,他本不擅伪装,见他们这般认为,便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婉拒了他们递过来的水。

商队带头的那人姓高,五六十岁左右,挺着个大油肚,那双眼睛常常弯成了一条缝,话不多,却很有眼色。

他身边跟着个侍卫,叫做纪滁,得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从马车上跳下来,他人高马大,满身匪气,人却是不错,那壶水就是他递到执渊面前的。

他见执渊不肯接,也不在意,而是大声喊道:“上来!”

执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把对方扫得脊背生凉,打了个寒颤。

纪滁眯着带伤的眼睛,他明明想好好打量一下这个站在荒原中,还能让炎热晴天带些冷意的公子,可他竟不敢直视此人。

他这些年跟着商队风里来雨里去,死在他刀下的人不少了,可是他想不通:不就是个富家公子嘛,怎会如此……

但他毕竟是个粗人,不爱琢磨这些事,心下定是戒备着的,面上却不显,他环顾四周,车队左右是要停留在此休息一夜的,于是他把水囊别在腰间,用羊皮垫在黑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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