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的人?”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说不是,他说……他是来给您送机会的。”秘书的声音有些犹豫。
送机会?
黄鼠狼给鸡拜年。
李子明心中冷笑。
“让他上来。”
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他都得会一会。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身上有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精致和优雅。
“李子明先生?”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普通话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港腔,“你好,我叫梁文道。”
李子明没有跟他握手,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
梁文道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从容地坐下,将一个精致的公文包放在膝盖上。
“梁先生深夜到访,有什么事?”李子明开门见山。
“冒昧打扰,还请李总见谅。”梁文道彬彬有礼,“我是一名投资银行家,来自香港。”
“投行?”李子明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
“简单来说,我们是为企业寻找资本,也为资本寻找优质企业的中间人。”梁文道解释道。
李子明的戒备更深了。
又是资本。
“我没兴趣。”他直接拒绝。
“李总先别急着拒绝。”梁文道依旧保持着微笑,“我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的公司长期关注内地市场,我们认为,峰牌集团,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然后呢?”李子明漠然地问,“想买下这块璞玉?”
“不,我们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梁文道摇头,“我们更擅长让璞玉,自己发光。”
他顿了顿,一针见血地开口。
“据我所知,峰牌目前正面临着严重的控股权危机,以及随之而来的巨大资金缺口。李总,你很缺钱,不是吗?”
李子明的心沉了下去。
对方,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是卫斯理派来的说客?”他冷冷地盯着梁文道。
梁文道笑了。
“卫斯理先生?我和他,可不是朋友。”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资本的世界里,我们更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只不过,他先到了一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卫斯理先生对峰牌展开了这么一轮精彩的围猎,像峰牌这样体量的公司,还很难进入我们这种机构的视野。”
梁文道坦然得可怕。
“从这个角度说,李总,你应该感谢他。是他帮你向全世界的资本,证明了峰牌的价值,以及……你们的脆弱。”
这话,比卫斯理的任何威胁都更让李子明感到寒冷。
原来,他们不是只面对一头华尔街的饿狼。
而是他们这块肥肉,已经被一群鲨鱼盯上了。
卫斯理,只是第一条。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子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当然。”梁文道坦然承认,甚至扶了扶眼镜,“李总,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卫斯理的朋友。我只为一样东西服务。”
“利润。”
这两个字,他说得清晰而冰冷。
李子明沉默了。
和这种人打交道,虚伪的客套和强硬的威胁都没有用。
他们只认利益。
“你想要什么?”李子明问。
“我想要的,正是你需要的。”梁文道身体微微前倾,“李总,你现在面临的困境,靠引入一两个战略投资者是解决不了的。那无异于饮鸩止渴,你将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李子明内心最深处的担忧。
“你有别的办法?”
“有。”梁文道打开了他的公文包,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李子明面前的茶几上。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李总一个问题。你想过,让峰牌,成为一家公众公司吗?”
“公众公司?”
“是的。”梁文道说出了一个让李子明感到无比陌生的词组。
“上市融资。”
李子明愣住了。
这四个字,他听过,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把公司放到一个叫做‘证券交易所’的公开市场上,向全社会不特定的民众,出售你公司的一小部分股权,从而募集到你难以想象的巨额资金。”
梁文道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