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的事。”王海的声音很干,“是我的事。大刚,做生意,不能只讲感情。”
“不讲感情讲什么?”赵大刚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王海!你起家的时候,谁把老婆本借给你周转?你跟人抢地盘被打了,谁半夜带人开车去给你撑场子?现在你跟我说不讲感情?”
“我记得,大刚,你的情我一辈子都记得。”王海在那头说,“可人家给的,是未来。是区域独家总代理,是三倍的利润,是帮我建整个河北的二级分销网,还帮我培训团队。大刚,我手下也有一百多号人要吃饭,我得为他们想。”
赵大刚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你就卖了兄弟?投靠那帮洋鬼子?那他妈是可口可乐!”
“大刚,时代变了。”王海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决,“峰牌是好,冰红茶是能赚钱。但你们走得太快了,根基不稳。跟着你,是跟着交情吃饭。跟着他们,是跟着一个系统,一个帝国。我选后者。”
“我去你妈的帝国!”赵大刚再也控制不住,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墙上,玻璃碎了一地。“王海,你给我等着!”
电话那头,王海没有再回应,直接挂断了。
忙音“嘟嘟嘟”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锤子砸在赵大刚的心上。他浑身发抖,不是冷的,是气的。他感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掰断了。那不是生意,那是他行走江湖十几年的信条,是兄弟义气。
“备车!”赵大刚双眼通红,一把抓起外套,“去石家庄!我他妈今天非要亲口问问他,他王海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刘兵吓得不敢动弹,他知道赵大刚这趟去,绝对不是谈生意那么简单。
就在赵大刚即将冲出办公室的时候,李子明和林建国闻讯赶来。
“老赵!站住!”李子明一声断喝,拦在了门口。
“让开!”赵大刚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这事你别管!是我和他王海的私人恩怨!”
“现在还是私人恩怨吗?”林建国冷静地推了推眼镜,他手里拿着一张刚刚从传真机里打印出来的纸,“就在你打电话的五分钟里,销售部接到了三个电话。华东区的总代,苏州的陈立,停止进货。华南大区的核心经销商,广州的梁斌,也在清退我们的库存。他们给出的理由,和王海一模一样。”
林建国将那张纸拍在赵大刚面前的桌子上。
“这不是背叛,老赵。”林建国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战争。一次有预谋的、针对我们渠道的、釜底抽薪式的全面战争。”
赵大刚看着那张纸上的名字,陈立,梁斌……每一个都是他当年一杯一杯酒喝出来的过命交情,每一个都是他引以为傲的人脉网中最关键的节点。现在,这些节点,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背叛了他。
他腿一软,踉跄着退后两步,跌坐在椅子上。那股冲天的怒火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浇灭。他不是傻子,一个人是背叛,三个人在不同区域同时发难,背后要是没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操纵,鬼都不信。
“可口可乐……”赵大刚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李子明走到地图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拿起笔,在石家庄、苏州、广州三个地方,画了三个刺眼的红叉。“他们解剖过我们。他们知道我们的命脉在哪里。老赵你这张人情网,既是我们扩张最快的利器,也是我们最脆弱的软肋。”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张援朝也赶了过来,看着地图上的红叉,这位一辈子跟机器打交道的老厂长,第一次感受到了市场竞争的残酷和血腥。
“我……我不明白。”赵大刚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痛苦和困惑,“十几年的交情,说不要就不要了?钱,就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人回答他。在这个残酷的商业战场上,这个问题显得那么天真。
“不能让他们这么搞下去!”赵大刚猛地站起来,拳头砸在桌子上,“老李,老林,我们得反击!他挖我们的人,我们也去挖他的人!他降价,我们比他降得更狠!”
“然后呢?”林建国冷冷地反问,“跟一个市值千亿的跨国巨头打价格战?用我们刚回笼的一点现金流,去撞人家的金山?老赵,你这是在用鸡蛋砸石头。”
“那你说怎么办!”赵大刚吼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们的市场一块块全抢走?我这张老脸丢尽了不要紧,厂子怎么办!”
“都给我坐下!”李子明爆喝一声,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李子明扫视了一圈众人,愤怒的赵大刚,冷静但凝重的林建国,忧心忡忡的张援朝。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老赵的冲动,我理解。老林的分析,我也同意。”李子明走到地图前,用手抚摸着那片代表着中国的版图。“我们就像刚学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