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你听我说。”李子明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互相拍着肩膀,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员工们。
“海生,我问你,一条德国生产线多少钱?”
“三百多万。”
“那一个能把这条生产线效率提升百分之十五的张援朝,值多少钱?”
陈海生被问得一愣。
“我再问你,我们花几百万打广告,能拿下多少市场?那一个能把货铺到全国每个角落的赵大刚,又值多少钱?”
“我用我自己的股份,不是收买人心。我是要买下他们的下半辈子。我要让他们觉得,离开峰牌,就是背叛他们自己的钱,背叛他们自己的未来。”
李子明顿了顿。
“厂房倒了可以再盖,机器坏了可以再买。人心散了,这个企业就真完了。我用看得到的股份,去换一个看不到但更值钱的东西,叫凝聚力。这笔买卖,长远看,我们赚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陈海生叹了口气。
“你小子……看的总是比我远一步。行,我服了。不过下次搞这么大的事,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这心脏受不了。”
挂了电话,李子明笑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赵大刚、张援朝,还有几个刚被授予期权的老员工一起走了进来。
赵大刚一句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拧开,给李子明倒了满满一杯。
“老李,啥也不说了。”赵大刚端起杯子,“以前是给你打工,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从今往后,这是给咱自个儿干活了。我这条命,以后就拴在这厂里了!”
他一口把杯中酒闷了下去。
张援朝也端起酒杯,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干了。
李子明看着他们,拿起自己的酒杯。
他知道,从今天起,峰牌这艘船,才算真正装上了最强大的引擎。
期权大会后的一个月,峰牌食品厂进入了一种高速但平稳的运转期。账上的千万现金和全体员工拧成一股绳的干劲,让李子明终于有底气去想下一步。
“我要在京城建厂。”
办公室里,李子明把一份地图铺在桌上,手指重重地点在京城的位置。
林建国正在核对一份财务报表,闻言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多大意外。“我算过,我们发往北方三省和京津地区的货,物流成本占了总成本的百分之十八。如果能在京城建厂,这个数字可以压缩到百分之五以内。每年,能省出至少两百万。”
“不只是省钱。”李子明走到窗边,看着厂区里来来往往的货车,“海城还是太远了。我们的货运到京城要三天,经销商补货周期太长。我们在北冰洋的家门口打仗,总不能每次都靠长途奔袭。得有个桥头堡。”
“钱不是问题,地和人呢?”林建国问得直接。
“钱和人,都不是问题。”李子明拿起电话,直接拨了一个京城号码,“问题是,我们得快。”
电话接通,陈海生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子明?你小子可算想起我了。我跟你说,你那个股权激励,把我那点股份都给稀释了,我这心里……”
“海生,别提那个了。帮我个忙。”李子明打断他。
“说。”
“我要在京城拿块工业用地,建个厂。规模跟海城这边差不多。你路子广,帮我问问,哪个区有合适的地,政策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建厂?来京城?”陈海生的调门瞬间拔高,“你账上有几个钱啊就敢这么烧?你知道在京城拿块地多难吗?”
“钱够。我就是要快。”
“你……”陈海生被噎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说道,“行,你小子就是个疯子。我帮你问问,省里的关系我还能搭上点线。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京城这地方水深,跟海城不一样,别到时候栽了跟头。”
“栽不了。”李子明挂了电话,对林建国说,“老林,你让张援朝准备一份建厂的设备清单和施工方案。我要用‘海城速度’,半年之内,让峰牌的汽水从京城的生产线上下来。”
在陈海生和几位省里领导的牵线下,事情出奇的顺利。峰牌作为外来投资的明星企业,在京城南郊开发区顺利拿下一块价格优惠的工业用地。
奠基仪式那天,李子明没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剪彩,只是带着张援朝和工程队,在工地上挖了第一铲土。
“半年。我只要结果。”李子明对满身尘土的工程队长说。
工程队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整个工地灯火通明,机器轰鸣声昼夜不息。
然而,麻烦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建厂的第三个月,一封加急电报从京城发到了海城李子明的办公室。
“子明,出事了。”赵大刚拿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