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7k;没人再说话了。羡慕、嫉妒、不甘、震撼……各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替出现。
会议结束后,人群散去。刘兵失魂落魄地走在最后,一个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销售员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兵哥,你说……那个客户档案,到底是怎么弄的?真有那么神?”
下午,几个年轻的销售员,开始私下里找到王强他们,嘴上说着“交流经验”,眼睛却总往人家那份厚厚的市场分析报告上瞟。
风向,在悄悄地变。
夜幕降临,销售部的办公室只剩下赵大刚一个人。
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桌上,放着林建国留下的那份山东市场的总结报告,还有那张刺眼的提成对比表。
他想起了李悦走之前跟他说的话。
“刚叔,这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是咱们厂,以后到底该怎么走路的问题。”
他一辈子信奉的是兄弟义气,是酒桌上喝出来的感情。可今天,几个年轻人,几张破纸,就把他信了一辈子的东西,砸得粉碎。
不服?怎么能服气。
可那白纸黑字的利润,那实打实发到手的奖金,让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他终于摁灭了最后一根烟,站起身。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喝酒,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林建国的办公室。
门关着,里面透出灯光。
赵大刚站在门口,抬起手,停在半空中。
赵大刚站在林建国办公室门口,那只抬起的手,终究还是敲了下去。
“咚、咚、咚。”
里面没动静。
他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一次。
门开了。林建国站在门内,身上还是那件白衬衫,只是袖子卷到了手肘。他看见赵大刚,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事?”
赵大刚没说话,只是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袋子沉甸甸的,随着他的动作,里面传出玻璃瓶碰撞的轻响。
他把袋子递过去。
林建国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两瓶没贴标签的白酒,用最简单的玻璃瓶装着。
“这是?”
“好东西。”赵大刚嗓子有点哑,“我托人从乡下酒厂直接打的,六十五度。”
林建国看了看手里的酒,又看了看赵大刚。他没问为什么,只是侧过身,让开了路。
“进来吧。”
办公室里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两个文件柜,几把椅子。桌上的灯还亮着,摊开着一堆报表。赵大刚一眼就看见了那份山东市场的总结报告。
林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搪瓷缸子,洗都没洗,直接一人一个放在桌上。他拧开一瓶酒,往两个缸子里倒。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赵大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缸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烧到胃里,他呛得咳了两声,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他妈的,”赵大刚把缸子重重往桌上一顿,“就是个怪物。”
林建国也喝了一口,很慢。他没反驳,只是静静地等着下文。
“老子跑业务跑了十几年,从南到北,什么硬骨头没啃过?靠的是什么?是一桌一桌的酒喝出来的交情,是一根一根的烟递出来的关系!”赵大刚越说越激动,指着桌上的报告,“你呢?你他妈坐在办公室里,动动笔,画几个圈,就把老子们十几年吃饭的家伙事儿给废了!”
他抓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了。
“客户档案?KPI?狗屁!那都是防贼呢!把我们这些给你卖命的兄弟当贼防!你懂个屁的销售!”
林建国拿起酒瓶,也给自己的缸子续上,然后端起来,碰了一下赵大刚的缸子。
“你说得对。”
赵大刚准备好的一肚子骂人的话,一下子被这三个字堵了回去。他愣住了。
“我确实不懂你们那种销售。”林建国又喝了一口,“我只懂数字。数字不会骗人,不会喝醉了就称兄道弟,第二天翻脸不认人。”
“你……”赵大刚一口气没上来。
“我问你,”林建国打断他,“刘兵上个月的业绩,是不是不如王强他们一个新人团队?”
赵大刚不说话了,端起缸子喝酒。
“张援朝的生产线,是不是按照我的方法,效率真的提高了?”
赵大刚的头埋得更低了。
“老赵,时代变了。”林建国看着他,“你那一套,在峰牌还是个小作坊的时候,管用。没你跟张援朝,峰牌活不到今天。但是现在,厂子大了,订单上千万,再靠兄弟义气,会把所有人都拖死。”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