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玄甲军包围圈的正中央,李子渊不知何时已经骑着马,在数百名神机营士兵的护卫下,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手中,正握着一张造型奇特的复合弓。
李子渊的目光平静地与瞭望台上的陈博文对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陈家主。”
李子渊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
“本督……还没允许你死呢,你怎么敢死?”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击碎了陈博文最后一点尊严。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颓然地跪倒在地。
……
半个时辰后。
喧嚣的靖难军大营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焦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李子渊的士兵正在高效地打扫着战场。
伤兵被集中处理,尸体被堆积到一起,准备统一焚烧。
而那些被击溃后投降的靖难军士兵,则被缴了械,如同温顺的绵羊一般,被圈禁在一片空地之上,由少数玄甲军看管,面对如同魔鬼一样的军队,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因为,他们所有人的胆气都已经被彻底打没了!
中军大帐,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李子渊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原本属于陈博文的帅位之上,手里把玩着那把银色的狙击步枪。
阿雅娜和林红袖,如同两尊绝美的女杀神,一左一右,柔情万种,侍立在他身后,哪里有办法女将军,女伺候的模样,有的只有温柔似水。
大帐的中央跪着二十多个衣衫狼狈,神情各异的囚犯。
他们正是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家主,以陈博文为首,三州之地近五十个世家之中,最重要的二十几位家主。
他们的手脚都被粗大的麻绳捆着,像一群等待被宰杀的猪羊,再无半分往日的威严。
李子渊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平静而又锐利的目光,一个一个地,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去。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敢于与他的目光对视,他们纷纷低下头,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早已经把之前,李子渊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押解役差的想法丢到了万里之外。
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终于,一个肥胖的身影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扑通”一声,王家家主王崇志,拖着那条被打断的腿,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对着李子渊拼命地磕起头来。
“砰!砰!砰!”
他把地面磕得咚咚作响,很快,额头就起了一片血肉模糊。
“总督大人饶命!总督大人饶命啊!”
王崇志涕泪横流,声音里充满了谄媚和恐惧。
“罪魁祸首是陈博文,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蛊惑我们起兵的,我们……我们都是被他蒙蔽了啊!”
“我们王家,愿意……愿意献出家族八成的家产!不!九成!献出九成的家产,只求总督大人能饶我王家一条生路!从今往后,我王家愿为总督大人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他的这番举动,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很快,又有七八个家主反应了过来,纷纷跟着磕头求饶,恬不知羞地将陈博文给卖了。
“是啊是啊,都是陈博文的主意,我们都是被逼的!”
“我张家也愿意献出家产,求大人开恩!”
“大人,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帮您指认陈博文的罪责,只求您网开一面!”
一时间,大帐之内,求饶声,哭喊声,互相指责声响成一片。
曾经牢不可破的世家联盟,在生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们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盟友推出来当挡箭牌。
李子渊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幅丑态百出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没有理会这些摇尾乞怜的家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跪在原地,一言不发的陈博文。
“陈博文。”
李子渊淡淡地开口。
“你的盟友好像都把你卖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博文缓缓地抬起头,他的脸色惨白,但眼神中,却残留着一丝属于百年世家家主最后的傲骨。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总督大人记住,我岭南士族,传承数百年,根深蒂固,不是你杀了一个陈家,一个王家,就能彻底根除的!”
“你今日之所为,已与天下士族为敌!他日,必有让你悔不当初的一天!”
“哦?”
李子渊眉毛一挑,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